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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第2页）

&esp;&esp;贝洛南问他：“你刚才急匆匆地干嘛去了？”

&esp;&esp;孟星哲说：“我去找小孩了。”

&esp;&esp;他把同事家小孩走丢的事说了一遍。

&esp;&esp;贝洛南直摇头叹：“这还真不像你能干的事。”

&esp;&esp;顿了顿他又问：“今天差点有人就要离职了，你如果因为出去找小孩而无法挽回这件事，你会后悔吗？”

&esp;&esp;孟星哲想到小东西歪在他肩膀上睡着的样子，口水流透了他的衬衫。

&esp;&esp;“我不后悔。”他对贝洛南说，“我抱着那个小东西，他流口水在我肩膀上，他是软的，热的，活的。抱着他的时候，我感受到他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活，不比什么都有价值吗？”

&esp;&esp;他到现在才真正意识到，做出去找小孩的决定，对他来说有怎样的意义。虽然开会很重要，但生命更重要。

&esp;&esp;当他听到姚佳说，如果小孩落在陌生的坏人手里，他得多恐惧、多渴望获救？如果他等不来救他的人，他又得多绝望？

&esp;&esp;恐惧，渴望获救，绝望。这几个字重重敲打了他。这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他也曾经刻意遗忘掉它们，然后去做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彻底的享乐主义者——他曾经被关在黑暗里，绝望地以为自己要死了。那时候他是因为帮了别人，才落下这种结局。于是他发誓再也不要帮人。

&esp;&esp;可是如果今天他没有出去找孩子，万一孩子被拐走了，就算公司有的救，他内心恐怕也再得不到自我救赎。他会从此真的做成一个冷血的成功商人，没有对生命的负疚感，只有利益得失。

&esp;&esp;所以在去找孩子和继续开会之间选择前者，后悔吗？

&esp;&esp;不，不后悔。他想这是他所做的选择中，最值得的一次。

&esp;&esp;“我想如果我今天为了开会而没有去找他，我就还是令我自己鄙弃的我，还是我最讨厌的那种人的我。”孟星哲对着镜头，告诉贝洛南。

&esp;&esp;他表情里有种从未有过的从容，平和，甚至一点释然。他眼神中隐隐透出一点坚毅。他看起来有不同往日般的帅气。因为那帅气已经不再浮于他的一副出众面容上，而融透在他的精气神里。

&esp;&esp;贝洛南笑着对他说：“我一开始想问你是不是为了姚小佳才决定出去找孩子的。现在看，想这么问是我肤浅了。”

&esp;&esp;顿了顿，他正色起来，说：“你其实在救赎你自己曾经受创伤的ptsd。”

&esp;&esp;“我现在很开心，”贝洛南通过视频看着孟星哲，一字一句说，“你的ptsd可能会痊愈，终有一天你会睡觉时不再需要点台灯。”

&esp;&esp;不想理他了

&esp;&esp;姚佳没睡好。她做了好多零零碎碎的梦，这些梦其实是她零零碎碎情绪的投射。

&esp;&esp;她一会儿梦到一个看不清脸的女孩走过来问她：孟星哲真的是跟你们找小孩去了吗？他其实是去跟别的女人约会吃饭去了吧！

&esp;&esp;一会儿又梦到公司里那些漂亮的小姐姐们，逐一坐在必胜客里和孟星哲吃外国大饼。

&esp;&esp;后来两个梦联通起来。看不清脸的女孩从质问的梦境里跑到必胜客的梦境里，扯着孟星哲的衣服领子指着一二三四五个小姐姐，像卡碟似的问了五次：她是谁？谁？谁？谁？谁？

&esp;&esp;她又转头猛地注视梦境里第三视角的姚佳，像演员忽然瞪向镜头似的，大声质问：谁让你借钱给他把妹用的？你这个出轨同谋犯、帮凶！

&esp;&esp;姚佳一下就被问醒了，她睁着眼看着黑暗中的顶墙，觉得内心对那位看不清脸的女孩——也就是孟星哲女朋友的化身，有点愧疚。她借钱给孟星哲请小姐姐们吃饭，确实是在为他的潜在出轨行为助纣为虐。

&esp;&esp;后来好不容易才昏昏沉沉地又睡过去。

&esp;&esp;第二天一早，姚佳起床时眼睛下边挂着两个黑眼圈，跟化了烟熏妆似的。上班前她在客厅里遇到孟星哲。

&esp;&esp;他眼睛下边居然也有一圈黑，也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姚佳想这个渣不知道哄女朋友哄到了几点钟。

&esp;&esp;她没好气地讽刺了他一句：“看到你，我就好像看到了骑驴找马这个词。”

&esp;&esp;这边哄着女朋友，那边还拼命撒网找各种白富美。真是人渣。

&esp;&esp;孟星哲一脸的“什么鬼”的表情。

&esp;&esp;“你睡醒了吗？说点能让人类能听懂的话。”

&esp;&esp;姚佳不想看他，也不想理他，独自走到门口低头专心换鞋。他除了一张好脸一副好身材简直是道德沦丧。而话说回来，他也就是凭着这张好脸和这副好身材，才敢恃俊行凶，以渣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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