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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2页）

&esp;&esp;“你说什么？”

&esp;&esp;她并不是发火，实在是他声音太轻听不清，她没能把手抽出来，耳朵先俯下去了。

&esp;&esp;习惯的力量是很可怕的。在一个差点就被死神带走的危重病人面前一次又一次俯身，把他每一次咕哝呢喃都当作遗嘱去听，也会成为一种习惯。

&esp;&esp;可陆潜自己无知无觉，他借着握住她手的力道微扬起身，在她凑近的耳垂上轻轻一吻。

&esp;&esp;湿润，带着他的体温。

&esp;&esp;

&esp;&esp;大概是午夜梦回的时候吧，偶尔也会想起，他们真正做夫妻的那几年，也曾有过这样的亲昵。

&esp;&esp;可好像又有什么不对。

&esp;&esp;吃惊都不足以形容舒眉此刻的反应，她只是瞪大了眼望着他。

&esp;&esp;他眼睛里有带着疑惑却又轻浅真挚的笑意。

&esp;&esp;像不识愁滋味的少年人。

&esp;&esp;她都忘了把手抽出来，两人就这么手牵手僵持着。

&esp;&esp;“酷酷的眼神，没有哪只青蛙能比美，总有一天它会被公主唤醒了，啦啦啦啦……”

&esp;&esp;她的手机铃声啦啦啦个没完，声音还特别大，恰好刺破两人之间这诡异的安静。

&esp;&esp;她不想在陆潜眼皮子底下接电话，拿着手机刚要往外走，正好撞见门外要进来的赵沛航。

&esp;&esp;“赵医生？”

&esp;&esp;“原来你在这儿啊。”赵沛航收起手机，“我听说陆潜醒了，还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方不方便过来看看他。”

&esp;&esp;舒眉让他进来，示意他自己参观这“世界第八大奇迹”。

&esp;&esp;“不错嘛。”赵沛航笑着迎视陆潜的目光，好好打量一番，又自然而然地拿过床尾的病历记录翻看，边看边问，“感觉怎么样，还记不记得我？”

&esp;&esp;陆潜没吭声，也只是盯着他看。

&esp;&esp;陆潜以前是骨科的医生，而骨科是医院里高帅医生最多的科室。原因也很好理解，毕竟扛断手断脚是个力气活，老法师们挑人的时候就筛过一遍了。

&esp;&esp;至于为什么不是高富帅……哪个富家子干这个呀？

&esp;&esp;于是陆潜就成了个例外，跟另外两位外表和业务能力都相当出众的师兄弟并称“骨科三杰”。

&esp;&esp;赵沛航也是其中之一，两人既是朋友，也是竞争对手。

&esp;&esp;“哇塞，他睁着眼居然不跟我抬杠，真不习惯。你确定这是陆潜吗？”

&esp;&esp;“我不确定，你有什么方法验明正身吗？”

&esp;&esp;赵沛航笑得更欢了，突然看到她手上包得七歪八扭的纱布：“你手怎么了？”

&esp;&esp;“哦，没什么，刚才打碎个杯子，被划了一下。”

&esp;&esp;“那也好好包一下啊。来来来，我帮你重新弄一下，顺便看看有没有伤到筋络。”

&esp;&esp;他示意舒眉把手抬起来，虚拽着她的四个手指要把纱布揭开。

&esp;&esp;但这个动作和刚才他看着舒眉的笑一样，落在陆潜眼里却非常刺眼。

&esp;&esp;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从喉咙里硬是挤出一个字：“赵……”

&esp;&esp;“看来还真记得我，我是不是应该感动一下？”赵沛航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把舒眉手上的纱布贴好，对她说，“像他这样的情况，大多都会有逆行性遗忘之类的记忆问题，越是远的事记的越清楚，眼前的反而模糊。”

&esp;&esp;舒眉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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