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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既明拿出手机，对着满身痕迹的陆离拍了起来。
套房里只留了一盏落地灯。
灯光投在床上，陆离的侧脸正好映在这片柔和的光芒之下。
沈既明双手拿着手机，对着陆离拍了很多张照片，一直拍到手机没电才停了下来。
此时，窗外黑沉沉的夜色渐渐褪去，灰蒙蒙一片，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沈既明把自动关机的手机放在床边，靠着床头半躺在陆离身旁，偏头看着陆离的睡颜，舍不得闭上眼睛。
瞅见陆离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沈既明伸手按着陆离眉心，给他揉了揉。
陆离皱眉是有原因的，他这会正做着被人追着满山跑的噩梦。
在梦里，陆离身后是穿着奇装异服的妖魔鬼怪，他手里拽着的是被施咒变成玩偶的沈既明。
眼看着身后的妖魔鬼怪离他们越来越近，陆离的速度却莫名其妙地慢了下来。
梦里的陆离心里一跳，“……”难道是他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压着腿了，才会做这种被人追还跑不动的梦？
为了保护变成玩偶的沈既明，陆离决定把他塞在自己怀里。
意外的是，就算陆离使出浑身力气，他也无法把沈既明拉到身前，“……”一个玩偶而已，怎么这么重！难道是铅做的？
玩偶的触感突然变得不同，陆离转过头一看，发现一直被他拽在手里的玩偶已经变成了沈既明本人。沈既明松开陆离的手，站在原地看着陆离，“我跑不动了，你先走。”
现在可不是吐槽沈既明平时不跑步，只知道让他绕圈跑的时候。陆离再次拉住沈既明的手，“跑啊！你不跑怎么知道自己跑不动！”
沈既明直勾勾望着陆离，“我的腿断了，不能跑了。”
陆离低下头，看到沈既明的腿上满是血迹，“这……刚才还好好的啊。”
沈既明又说道：“我的眼睛也看不见了。”
陆离抬起头，对上沈既明那双空洞的流着血的眼睛，哆嗦着说道：“怎么会这样？这都是梦，都是梦，你很快就会好的。”
“陆离，你看着我……”沈既明刚说完，整套衣服都被鲜血渗透了，“你觉得这一切都是梦吗？”
陆离不管不顾地抱着沈既明的腰，想扛着他离开这里，可沈既明的脚就跟钉在地上似的，一动不动。一直追赶着他们的妖魔鬼怪终于追了上来，把他们两个围了起来。
“你们放他走吧，我愿意留下来。”陆离把沈既明护在身后，冷静道，“他受伤那么严重，留下来对你们也没什么用。”
站在陆离身后的沈既明凉凉地说道：“陆离，你也觉得我没用？”
“我不这么说，他们怎么会放过你，让我留下来？”陆离咬着牙，压低声音说道，“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你骗的人是我，不是他们。”沈既明双目无神地对着前方，“我已经失去了所有，什么都不能为你做，你迟早会抛下我的……”
陆离打断沈既明的话，“沈既明，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对你的爱都不会改变，我永远不会抛下你！”
妖魔鬼怪的首领阴森森道：“那你们都去死吧！”
一群妖魔鬼怪冲了上来，沈既明挡在陆离身前，被长刀砍掉了头颅。
鲜血四溅，全喷在了陆离身上。
陆离胸口一热，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沈既明一脸震惊地看着陆离。
只见陆离的双眼紧闭着，他的手捂着胸口，头上满是冷汗。
沈既明凑过来拍了下陆离的肩膀，“陆离，你没事吧？”
陆离转过身，紧紧抱住沈既明，“吓死我了。”
沈既明抬手摸着陆离的脖颈，蹙眉道：“怎么回事？”
“我做了噩梦。”陆离接着说道，“梦到有妖怪追杀我们，你为了救我，被人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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