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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看病并不便宜,看一次医师诊金下则几十至几百文钱不等,上至一两白银。
病人在医馆看完了病,还要去药铺抓药,按照药材不同,若是普通一些平均一剂也要十几二十文;若是久病未愈,那还得一直喝药。
在都城,一名普通人一天的收入在100文左右。所以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看不起病,若是得了难治的大病,即使付得起医师的诊金,可能治疗中途就会因为付不起药费而不得不放弃诊治。
古今所有病人共同的殷切期盼,便是医生能妙手回春,准确无误地找到他们的症结所在,然后药到病除。
许如春的祖父早年救治了一位显赫的达官贵人,许家也便开始发家。
这座医馆的铺面是那达官贵人所赠,虽简朴,但占地面积很大,内部非常干净整洁,往左边走,是医师会诊的屋子,右边有个柜台,后边是木制的药柜,药香扑面而来。
药柜里陈放着的是一些较为常见的药材,若是普通的病症,病人面了诊,便可以来这抓药,而不用辗转别的药铺。这是许老太爷的慈悲,他希望病人可以少些奔波之苦。
许家三代单传,因此人丁稀少,许氏医馆也并未大肆招收人手,扩展规模,因此其他很多地方空置的。
如今许氏医馆因为许老太爷的逝去,日渐式微,平日里都没有多少人前来,平时开业让人看着更是显得有几分萧条。
许老太爷说过,为人医者,最重要的是对得起病人。
许氏医堂的人员十分精简,只有四人,许如春是医师,丁海和丁文是两父子,负责抓药和药材管理,还有一个是平时洒扫接待客人的杂役小朱。
由于许氏医馆生意冷清,药材用量不大,所以丁文现在还在别的药材铺兼职,赚些外快。而丁海除了抓药管药,还负责管账。
许如春从小便跟着许老太爷学医,她对基本的中医原理,一些基础病型和相应的配方和药材,掌握得很是扎实。
古代行医有个特点,由于一些外部条件人均寿命比较短,加上交通不便利,一个医生能接触的病患和病例会集中在很小的半径范围,而且古代没有现代这么多病种。
所以很可能会出现一个医生先在甲地治病,去了后乙地后医不好人的情况。
当然即使病例少,这对他们行医也够用。
许老太爷年轻的时候云游四方,积攒了不少珍贵的案例,这也是许氏医堂屹立至今之本。
许如春之所以能那么果断地拜孟知沅为师,甚至心甘情愿奉上许氏医堂,和她年少时的经历脱不开关系。
许如春从小就很崇拜许老太爷,在她眼里,她爷爷是个神医,救了很多人,没有什么病难得倒他。
病人明明只是喝了一些草药熬成的汤药,病就痊愈了。这对一个孩童来说是一件很新奇又震撼的事。
许如春喜欢看到那些病人病愈后脸上的笑颜。
后来许如春的母亲生产时胎位不正,大出血,她的弟弟也成了个死胎。她的父亲在那一夜,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她的爷爷在后院中,静静地坐了一夜。
许如春懵懵懂懂,第一次觉得,原来她爷爷也有治不了的人,治不了后,人就死了。
后来许如春跟她爷爷学医,才明白中医为什么能治病。病痛来源于身体的失衡,而中药就是用来纠正这些失衡的地方,如果你的病根本原因来自热,那就需要清火。
但如果回到她母亲难产那一天,她会有办法吗?中药可以治吗?许如春不知道。在许氏医经中,关于产妇生产的案例极少,因为产妇生产一般都由专门的产婆接手。
后来许如春跟着爷爷在医馆坐诊。有一次来了位脉象有些奇怪的病人,许老太爷把完脉后,叹了口气:“这病在下无能为力,阁下还是另请高明吧。”
许如春看到那位病人听完后,本来无精打采的脸上,更加死气沉沉。
许如春也把了把脉,它和医经中的一个案例很像,但是又好像有其他的病症在。她质问许老太爷,觉得他见死不救。
“哼,你倒是不怕治死人?”许老太爷怒哼一声。
“爷爷明明连试都不试!”少年许如春也很生气。
“人要懂得自己的能力在哪里!”许老太爷语重心长,“爷爷已经老了,爷爷这大半辈子治好的疑难杂症,大多仰仗祖宗留下来的经验,或者是来自别的医师的经验。”
“爷爷我年轻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可以超越先祖,出什么问题,就应对着治。”
“爷爷也遇到过不少奇怪的病症,最后能顺利治好的,不超过五人。”
“爷爷总在想,病因真的如此吗?这样的治法对吗?如果不止一种病因,我该一种种解吗?……”
“如春,爷爷并不是神医,只能用我的经验和认识,救下我能救的人。”
许如春看到许老太爷眼中的哀伤,她觉得爷爷老了,但她还想试一试,救下更多的人。
不久之前许如春为沈老太爷把脉,那外显的症状很明显地指向了病因,虽在号脉时与常人有一丝相异,但她还是准备先为沈老太爷解决最关键的病。
谁知这药一喝,沈老太爷却是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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