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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3（第2页）

&esp;&esp;药石不能救，那什么能？萧玄谦盯着他道，你不是说他并无大碍吗？你不是说过，他很快就能好吗！

&esp;&esp;哗啦一声，床榻边的茶盏杯皿尽数被摔落，噼里啪啦的碎片落在地上，其中的一片飞溅中割破了张则的脸颊，而他扑通一声跪伏下，紧张地换了口气，战战兢兢道：恕微臣直言，帝师大人实在不能跟别人起了争执，更不能生气，微臣已说过他这病绝不可动气

&esp;&esp;萧玄谦的手指攥紧衣料，随后又缓慢地松开，他的眉宇沉沦在一片浓郁昏暗的烛光阴影里，他觉得自己跟老师得了同样的病，自己的心口也涌上一股无法忍受的炽痛。

&esp;&esp;他闭上了眼，过了片刻，低低地问道：那要怎么办呢。

&esp;&esp;这是张则这么久以来，天明

&esp;&esp;紫微宫一直忙碌到夜尽天明之时。

&esp;&esp;这样不同寻常的气氛很快让整个京都为之凝重，特别是罢朝一日的消息传出，几乎所有的中枢重臣都频频派人探问，怕出了什么大事。而太医院此刻也只剩下一具空壳，只剩下药童仆役们纷纷来回送药。

&esp;&esp;到晨光朦胧时，殿外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esp;&esp;我哥都没说拦我，你们谁敢不让我进！先生不来，他也不来，整个太医院抽空了调到这里，究竟出什么大事？是萧天湄的声音。

&esp;&esp;解忧公主是本朝最为受宠的公主，如果有其他的宗室女像上次那样不顾一切地闯宫，非要见谢大人，恐怕受得就不是抄书禁足之类的惩罚了。就在郭谨拦住她时，红衣少女解下腰间的鞭子，啪地一声甩在地上，横眉冷对：三年前我尚年幼，连一眼都没能看到，如今我一定要

&esp;&esp;她话语未完，殿内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esp;&esp;让她进来。

&esp;&esp;是萧玄谦。

&esp;&esp;郭谨闻言，当即便向一侧让开，为公主掀开门帘。在厚重的、收拢热气的帘子内，弥散着浓郁的苦药味道。萧天湄抬起眼，见到她的皇兄坐在榻边，吹凉了手中的那碗药。

&esp;&esp;萧天湄的目光立刻转移到床榻上，厚重的被子近乎将对方全然包裹住，只有一片乌发流泻在枕侧，谢先生似乎还没醒，即便只露出了一半面颊，还能看出对方血色全无。

&esp;&esp;解忧公主心口当即涌上一股恼火，但当着谢先生面，她只得将沸腾的怒先压下来，走到床边问道：是怎么回事？

&esp;&esp;萧玄谦没有看她。

&esp;&esp;我问你是怎么回事！湄儿加重了语气，她声虽不高，但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几乎发抖，你就这么照顾他的吗？九哥，我以为你起码是顺着他的

&esp;&esp;萧玄谦胸前的帝服被她的手指抓起来，金线缝制的龙凤图样被揉出一团褶皱，他不得不跟少女对视，听到她咄咄逼人地问：你是不是又强迫他了？你又做哪些混账事了是吗？皇兄，都已经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是学不会

&esp;&esp;我要学会什么？萧玄谦冷不丁地开口，闭嘴，不许吵。

&esp;&esp;萧天湄的千般怒火都被这命令的语句堵住了，她想起谢玟还在一旁，便努力地顺了顺气，松开手背过身去，悄悄地抹了一把泪，勉强道：要是先生出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esp;&esp;萧玄谦抬眸望了她一眼，寂然无声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看着湄儿擦干眼泪，伏在床头查看谢玟的状况，这小丫头明明已经跟老师三年没见了，可还是更亲近他，就像玉狮子一样他们都亲近那个最初对自己好的人。

&esp;&esp;连他也不例外。

&esp;&esp;萧天湄握着谢玟的手指摩挲两下，低低地道：先生还说要给我过生辰，说会送我礼物，您身体素来康健我竟不明白这一次是为了什么？如若此世无所眷恋，您要回您的来处，不如也带上我吧。

&esp;&esp;后一句说得有些意气用事了，但这话让萧玄谦极度地无法忍受，他抬起手按住自己的额头，闭上眼调整了一下呼吸，道：他没事我会让他没事的，你回去吧。

&esp;&esp;湄儿却并不相信，她站起身看向自己的皇兄，冷冷地笑了一声，手指不断搅动着那截鞭子，道：你只会害死他。

&esp;&esp;萧玄谦抬起眼，跟她对视了片刻。

&esp;&esp;九哥，你把他留在这里，只会害死他。先生所向往之处，从不在深宫之中，他或许会为了别人停留，但不会为了别人折断手脚，就算是你，也不可以。

&esp;&esp;她冒着极大的风险这么说皇兄虽然宠溺她，但涉及到谢先生的事，就算他们是亲兄妹也时常翻脸吵架、关系破裂，到眼下这个情况，谁也说不准九哥到底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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