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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第2页）

&esp;&esp;“那会儿觉得她真好啊。”商音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仿佛已然不在意隋策是不是在身旁。

&esp;&esp;青年余光瞥到石亭外送酒菜的仆役，悄然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们搁在边上，莫要惊扰。

&esp;&esp;“聪明，漂亮，人温柔，也讨长辈们喜欢。”

&esp;&esp;“我期待今后可以成为这样的人，向往她，倾慕她，所以心甘情愿地想对她好。”

&esp;&esp;她轻声自语，“有什么好东西攒着存着也要留给她，稀奇的，有趣的事，地变为了嫡出，无论是服饰规制或是仪仗卤簿皆与长姐大公主比肩，愈发摆正了地位和姿态。

&esp;&esp;宇文姝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便是平日里走路都带着扬眉吐气。

&esp;&esp;而彼时再见得商音那边人走茶凉，日子坎坷艰难，出于怜悯，出于嫡姐的包容，她十分乐意伸手帮一把。

&esp;&esp;这样的施舍，会让她有种双方地位交换的感觉。

&esp;&esp;是自己宽宏大量，不计较从前对方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esp;&esp;她打心底里认为这算是以德报怨。

&esp;&esp;小公主心思简单，很轻易地就对她掏心掏肺，日日黏在身后叫“姐姐”，事事听从，唯她马首是瞻。

&esp;&esp;连梁皇后偶尔与之闲谈，都会顺嘴问一句，“荣妃家的四公主，好像很爱缠着你，挺听你的话啊？”

&esp;&esp;宇文姝与人相处或许是带着目的，可一旦对方诚挚起来，她也不是没有过一丝真心的。

&esp;&esp;给商音带的点心会比别人的多出一种，给她的花簪特地留的最少见的一款，还有香包香囊皆是一针一线亲手所做。

&esp;&esp;如果没有之后的事，宇文姝觉得，她们的关系应该会这么相安无事的保持下去。

&esp;&esp;“稍长一些后，我遇上了顾大叔，他开始指点我。”商音道，“告诉我这禁宫里要怎么活才是正确的。”

&esp;&esp;老太监侍奉过两代君主，看尽了皇城的尔虞我诈与恩怨凉薄，他的干儿子太监遍布三宫六院，要打听消息是再容易不过。

&esp;&esp;“他说，我若想为我娘报仇，就不能永远躲在人后。我得有可以倚仗的靠山，荣家不行，宇文姝不行，深宫内苑我一无所有，只有一个血亲——”

&esp;&esp;她的父皇，鸿德皇帝。

&esp;&esp;要讨好鸿德帝并不难，他喜欢嘴甜活泼的小孩子，能撒娇，会撒娇就行。再加上她本是荣贵妃唯一的女儿，只需要几个契机，便收获显著。

&esp;&esp;宇文姝怎么也没料到，商音如此简单地便能哄得鸿德帝对她上心。

&esp;&esp;她渐渐地不再寻求自己的庇护，不再手足无措地跑来找自己拿主意。

&esp;&esp;她还知道怎么见机行事，怎么讨巧地从鸿德帝那儿要到各种对她有利的谕旨。

&esp;&esp;身边伺候不周到的宫人换了，待她不冷不热的昭容换了，连住处也换了——商音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公主，竟能独占一座殿宇，这是史无前例的事。

&esp;&esp;至于吃穿用度当然不必提。

&esp;&esp;重华公主再不用饿到跑去佛堂蒲团上坐着嚼冷馒头了。

&esp;&esp;商音低声道：“我念着她对我的好，每每得到什么贵重的赏，总是第一时间跑来给她献宝。”

&esp;&esp;——“姐姐，这是北方进贡的雪貂皮，一共才五张，我得了俩，我们正好一人一件啊。”

&esp;&esp;——“建宁的玉液长春和紫笋，你喜欢哪一种？”

&esp;&esp;——“我拿墨绿金缎做的坎肩，看看，怎么样？配你正合适。”

&esp;&esp;宇文姝冷眼见她摆到自己面前来的那些珍宝，桩桩件件分外刺目，好比硬生生地怼脸扇了一巴掌。

&esp;&esp;她想不到自己好心好意地对她，换得的居然是这般不加掩饰的炫耀。

&esp;&esp;她更不明白为什么平时看上去那么不易亲近的父皇，竟能叫商音靠一顿装疯卖傻便哄得眉开眼笑。而她无论做得再好，来来回回，也仅有一句“姝儿颇识大体。”

&esp;&esp;商音：“我怕我有的她没有。”

&esp;&esp;“怕她多心，甚至比之平日还要更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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