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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第2页）

&esp;&esp;蔻珠拖着自己病体弱躯，并不停咳嗽着，脸蒙层层面巾，头戴笠纱，常常隔着一层又一层璎珞珠帘接见那些太医大夫，和他们讨论研究病症，很多人看见这一幕，陆尚书等人也好，太医郎中也好，无法不为之动容。“——娘娘，还请保重凤体啊！”蔻珠虚弱摇头，稍微歇息一下，就又开始了。

&esp;&esp;“所谓母仪天下、大气高贵当如是！”

&esp;&esp;这些人心中说不出震撼触动。

&esp;&esp;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esp;&esp;现在的蔻珠有时还是会坐在铜镜台前面对自己那张脸，她把手，徐徐伸向自己脸颊，美人迟暮，朱颜辞镜，牡丹辞树。

&esp;&esp;她恍恍惚惚想起青春年少时期，偶尔一清波凤眸流转，引得多少的权贵世家子弟朝她看过来。

&esp;&esp;这时，她想起了自己生命中的很多人，就连过客匆匆一瞥的祝睿，也是在眼前偶尔一闪。

&esp;&esp;她慢慢地合上睫，终究还是扭转过头，摸索着摇摇晃晃站起身逃离不忍直视。

&esp;&esp;那个无所不细微精心的还日常照顾着她，亲自给她洗浴擦洗身体，亲自喂她汤药，亲自坐在床榻以一双温柔专注眸光凝视她的男人，每每至此，蔻珠也会恍惚。

&esp;&esp;这人生一辈子，到底什么是夫妻婚姻，什么是生活的真相。

&esp;&esp;外面秋枫迎丹，纷纷不断飘零的梧桐叶预示就连这秋天空阳光照射下、最后一丝温暖都要谢幕。她常常凝望窗，看得出神。

&esp;&esp;大抵每一个人都要如此谢幕，就像那不断飘零的叶子，平静的，柔软的，掉在地上，落尽尘土。

&esp;&esp;“你抱我出去坐坐。”

&esp;&esp;他一怔，笑了“好。”匆忙收拾拿披风毛毯等物。

&esp;&esp;“这院中的枫叶多红多好看。”

&esp;&esp;她静静头靠在对方怀里，两人坐张一张椅子，他抱她在膝上怀中。

&esp;&esp;“你听我说，李延玉。先别打岔我。”

&esp;&esp;“好。你说，我都听着。”

&esp;&esp;男人不断用自己大掌去温暖揉搓她的小手，怕她凉着，语气柔软宠溺得不成样子。

&esp;&esp;“我们每个人都要走这一步，这是不容置疑铁打的事实。”

&esp;&esp;男人喉咙哽起来，薄唇颤颤地翕动不已。

&esp;&esp;“这些天，我和那些大夫太医也研究出这次疫毒的好些情况，但凡能祛毒逼瘟的药物，全都用上了。可是，治不治得好，还是要看个人体质，安疾坊，死亡的百姓的确减少了。死的也都是老弱病残，身体境况极差的。所以，我不知道我抗不抗得过。但凡年轻强壮些的，都好转起来了，这是令我相当开心的事情……”

&esp;&esp;李延玉闭着眼睛，不忍下听，面对真相。“不，你不会的，你还年轻，咱们也才三十几岁。”

&esp;&esp;蔻珠咳了一声，喉咙间又涌出血丝。“大夫医病，治不了命，我知道的。我的身体情况，也是知道的。”

&esp;&esp;“……早些年，我嫁了你，心中负累甚多，精神压力太重，片刻都没休息睡安稳过的。我的身体，究竟如何，我还是知道的。”

&esp;&esp;李延玉哭了，抱紧了怀中妻子，这一句句，“早些年，我嫁了你，心中负累甚多，精神压力太重，片刻都没休息睡安稳过。”

&esp;&esp;像蘸了盐水的鞭子。

&esp;&esp;他终于泣不成声，把头埋在她后颈窝，双肩剧烈抖动。

&esp;&esp;蔻珠摇头，微微一笑。“你也别太难过了。

&esp;&esp;我至今也大概懂你的心意了。”

&esp;&esp;她手颤着，吃力转过身，凝视他，去触摸他的脸，他的眼睫还有鼻额。“你小时候，实在太优秀了。那样的优秀出色，以至于后来的那件事造成你断层式的打击，就连个过渡和心理准备都没有。所以，你疯了。你似乎除了恨我，余生没有其他的活下去动力。我终究错了。我以为，我拼命的赎罪，就能让你好过一些……其实，不过是为了让我自己好过些。”

&esp;&esp;李延玉眼泪翻滚。“蔻珠，咱们都不说以前的事了。你会好好活着的，我们都才三十多岁，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很漫长，我们慢慢来。我会让你每天都过得幸福，我保证。”

&esp;&esp;蔻珠道:“儿子还小，离不开咱们两的任何一个。如果，老天非要让我走，至少你得留在他的身边，尽全你做父亲的职责。答应我，好吗？不要悲伤，不要活在痛苦中。你曾经久瘫轮椅，从来没有走出来过，我不希望你今后还有尾声，剧透苏友柏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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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大结局

&esp;&esp;西风瘦马，一个男人挥鞭快速驾驶在秀丽小县城山水环绕的古道上。苏友柏白衣飘拂，待下得马后，并不前往其他方向，而是去了此时正由陆尚书亲自坐镇代为指挥的县城衙门。“草民也是郎中，听闻，你们这个县城要招揽全国各地名医——在下名医虽算不上，可好歹也是行医多年，曾经手过千百例疑难病症，且都把他们治好了。”

&esp;&esp;“……苏、你是苏大夫？”

&esp;&esp;陆尚书难掩面上激动、喜悦、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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