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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第1页）

&esp;&esp;顾安带着笑点了点头。

&esp;&esp;“说起来……远程问诊也是要诊金的啊，周奚。”顾安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把胳膊往周奚肩膀上一搭，“既然都认识，不如一块儿吃饭吧？我请客。”

&esp;&esp;他毫不在意地朝着陆向阳投过去一眼，带着成熟男性游刃有余的微笑，看似礼貌地征求他的意见。

&esp;&esp;但明明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esp;&esp;顾安的眼神带着怜悯和宠爱，像在看一个任性的小孩子。

&esp;&esp;回到春天小区的时候，青青和花花还没回来。

&esp;&esp;陆向阳一路都咬着火。从超市出来的时候，陆向阳径直把自己摔进了副驾驶里。

&esp;&esp;他的动作很重，车身紧跟着一沉。

&esp;&esp;顾安自己开车，没跟他们一起走。但他一路上跟周奚的车衔得很紧，停两分钟红灯还要卡个并排，把车窗摇下来跟周奚说东说西。

&esp;&esp;像只嘚吧嘚吧的老麻雀。

&esp;&esp;陆向阳只觉得心烦意乱，又不好发作。他压着一肚子郁火，把口罩生生拽到了眼睛下面，好挡住自己的臭脸。

&esp;&esp;“口罩可以拿下来了。”周奚看右视镜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捂得严实的口罩，“在车里没事的。”

&esp;&esp;“我不要。”陆向阳闷着声说，“会传染给你。”

&esp;&esp;“……”周奚压根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想起三番五次跟陆向阳凑得很近，有那么一次，连呼吸都危险地接在一起。

&esp;&esp;不知道是不是常年跟面粉牛奶打交道的缘故，陆向阳身上有股淡淡的奶香，轻得几不可闻。但周奚得赖于嗅觉出众，只要距离足够近的气味，他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捕捉下来。

&esp;&esp;这是种让人沉沦又安心的味道，忍不住想要往前一点，再多尝一点。

&esp;&esp;“咳。”周奚突然也觉得嗓子干痒起来了，他轻轻呛了一声，“不会的。”

&esp;&esp;在地库停车的时候，陆向阳先拎着购物袋去等电梯。透过地库通道的玻璃门，他看见顾安在倒车，一条胳膊闲闲地挎搭在车窗上，风衣的袖子缩短了一截，也露出了一个跟周奚款式相近的腕表，只不过顾安的表沿还镶着一圈金边。

&esp;&esp;顾安举手投足间有着年长男人的稳重味道，像陈年的酒，又像浓郁的雪茄。

&esp;&esp;陆向阳心里跟煮了口麻辣火锅似的，烧得腾腾翻滚。

&esp;&esp;就在他们几个开门进屋的时候，青青和花花也到了。青青出了电梯口，一眼看见了靠在栏杆上，斜斜插着风衣口袋的男人。

&esp;&esp;青青有一个特别的技能，就是认脸。她见过的人，基本上过一眼，就能记清楚长什么样子。

&esp;&esp;真·阅人无数。陆向阳总可惜她没去参与刑事肖像绘画的相关工作。

&esp;&esp;“您、您是！”青青怀里的菜差点就要抱不住了，“顾安医生？！”

&esp;&esp;小花一愣，紧跟着也叫起来：“真的是顾医生！我的天您怎么会在这！”

&esp;&esp;陆向阳忽然有一种跟世界脱轨的感觉：“等会儿……你们怎么都认识？”

&esp;&esp;“你忘记了？是我们要预约的那个医生。”青青使劲地朝他眨眼，“我们上次去医院没挂上号——花花的妈妈还住在节，叫“心理疾病”，再往下的分支里，写着他这辈子都挣脱不了的三个字：“同性恋”。

&esp;&esp;所以，顾安学的就是这样的书吗？陆向阳如坐针毡，他放下筷子，把手垫到了大腿下。

&esp;&esp;手心有点出汗。

&esp;&esp;他会告诉周奚发现自己有问题吗？

&esp;&esp;饭桌的那头吃吃喝喝，都在规规矩矩聊着花妈妈病情的事。陆向阳又偷偷地瞄了一眼周奚，身边的周奚神色平静，正用筷子在锅里跟一个牛肉丸子做殊死搏斗。

&esp;&esp;丸子滑溜溜地打滚，周奚夹了两次都没夹起来。

&esp;&esp;陆向阳只觉得自己脑子转得比这个翻滚的丸子还要快。他脑子里的问题千奇百怪，又偏偏找不到人给他解答，在心里纠缠着长成了毛茸茸地一团。

&esp;&esp;周奚为什么带着刻有顾安名字的手表？

&esp;&esp;他也喜欢男人吗？

&esp;&esp;他是不是已经跟顾安，在一起了？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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