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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伙计腿脚利落,不多时,后堂之中还未完全卸下装扮的七八人便走了出来,有前日见的张焕和黄皓然,他们听闻康槐安遇害了,都万分惊诧,可前来查案的是临江王,也无人敢问,视线转来转去,都看向了跟着傅玦的戚浔。
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已经在后宅准备歇下的众人也被叫了来,一时间大堂内拥挤不堪,三五十人聚在一起,纷纷面『露』焦急之『色』。
戚浔一转眼看到了和柳凝香站在一起的玉娘,玉娘也看到了她,眼底既有疑『惑』,有些心惊胆战,戚浔只好示以安抚。
大部分人都来齐了,等了片刻,拱卫司差吏牵着一只猎犬赶到了戏楼,骤然出现般多人,猎犬狂吠了两声,吓得戏楼内众人面白心慌,那差吏赶忙安抚,才让猎犬安稳下来。
傅玦这时便:“康槐安失踪五日,今日衙门寻到关键线索,此番案子的死者极有可能是他,与他相识之人皆有嫌疑,眼下要先搜查你们的屋宅,但凡问心无愧,你们便不必惊慌,也不损毁你们的私物。”
傅玦让几个衙差留下看管他们,自己带着掌柜和其他人往后面去,出大堂后门,便是几间厢房,戏伶们更衣装扮,往后便是戏楼后院,有戏楼厨房和几处下人居所,傅玦令猎犬依次走了一遍,其他人也跟着细致查看,却并无发现。
于是一行人出去后巷,往那两处宅子走去,当先入西边乐师们所居之处,一进院子,便看到一处小型空地,乃是排戏所用,往里,便是数处厢房,傅玦让掌柜将各处打开,要么是存放戏服兵器之地,要么便是乐师们的住所。
些地方平日里不『露』于外人,若有与案子有关之地,也必在此处,可猎犬一路跑下来,却毫无反应,戚浔心思细致,一路看下来,也不是寻常居所,待入东面的宅子,便见宅中雅致的多,可几处房舍走下来,也皆是戏伶们日常起居之地。
傅玦复返回康槐安所居之处。
掌柜的指着眼前的厢房道:“宅子里都是二三人同住一处的,与槐安同住的,便是皓然和张焕,刚好这屋子隔断出来有三间,他们一人一间,平日里也多有照应。”
都是乐师,三间屋子便也大同小异,无戏伶们那般雅致锦绣,倒有些像书生的居所,除了几样琴笛乐器之外,便是文房四宝和许多书册,有许多乐谱。
傅玦在康槐安的小屋里看,掌柜的:“他几日没回来,屋子也未动分毫,他走的时候也没带什么,东西都是原分原样的……”
“他当日离开之时,穿何衣?可带了银钱?”
掌柜的不知这般细致,便叫来黄皓然和张焕,人进来时面白如纸,显然被康槐安遇害的消息吓住,张焕翻了翻康槐安的抽屉和床榻,便道:“钱袋当是带了的,他身上银钱不算多,出门带个一两银子就足够了,离开那日,我记得穿着一件靛蓝棉衫,是十分常见的款制,也不何惹眼,他平日也是这般穿着。”
傅玦翻,见其中有两件成『色』较新的长衫还挂着未动,便明白,他穿常见的衣物,银钱带的不多,多不是去赴郑重之约,也非去采买金贵之物,看起来,不是一次寻常至极的出行,甚至可能是出门散步。
此,却如何被凶手盯上呢?
戚浔在看康槐安的书案,屋子狭小,书案也不大,其上文房四宝皆是寻常,却有一本未写完的曲谱,黄皓然见她看去,便道:“是我们近日要演的新戏文,淮安正在为戏文打谱,还未完工——”
“什么戏文?”
“《谪仙令》,是凝香和梦海唱演的,她们已记了词,今就等槐安的曲,可没想到,真的是槐安吗,不认错了呢,能让我们见见他吗……”
黄皓然似乎还有些不能置信,说着说着,眼眶先红了,张焕也忍不住直叹气,直直望着傅玦,可眼下遗体尚未找全,难道让他们看那些碎尸吗?
傅玦道:“现在还不好让你们认尸,且不是他的可能『性』极小,且他失踪至今未归,本就颇为古怪,只凭失踪这一件事,你们也早该报官了。”
黄皓然道:“我们是要报官的,可没想到还没去衙门,衙门先来探问了。”
林巍在旁:“衙门会当做命案查,若查到后面找到了他的下落,人若还活着,那倒是一桩好事。”
黄皓然听到此处,更咽道:“其实衙门来查问的时候,我们也知道可能凶多吉少了,槐安『性』子乖觉,我们日常都拿他当弟弟看待,他也断不可能这么久不回来。”
张焕也眼尾微湿,傅玦打量他人,想看看兄弟情深是真是假,却未从人面上看出破绽。
三间屋子相连,屋内的家具器物也相差无几,康槐安柜中衣衫整齐叠放,床榻上也是整整齐齐,傅玦目光扫过去时,看到他床头挂着个靛青棉布锦囊,连锦囊上也毫无纹饰,足见其人『性』情纯直,傅玦难以想象谁害他。
居所搜查无果,傅玦带着众人重新回到前堂,众人聚站一处,傅玦刚进门,便看到个黄裙小姑娘红着眼睛低泣,见他们回来,小姑娘连忙将眼泪抹去。
傅玦在主位落座,“五月初三到端午当天晚上,你们歇在何处?都可有人证?”
众人面面相觑一瞬,掌柜的:“我们晚上都住在一起的,彼此都有人证。”
傅玦目光一扫,看向那低泣的黄裙小姑娘,“你叫什么?”
小姑娘顿时慌了,一把抓住身旁玉娘的手,玉娘大着胆子:“回禀王爷,她叫春杏,是照顾民女的丫鬟,她……她与槐安一起长大,颇为亲厚,知道他可能遇害了,便十分担心。”
堂内众人皆是神『色』悲戚,玉娘说到最后一句,也更咽起来,姑娘们见状纷纷红了眼,傅玦目光清冽,不怒自威,玉娘说完,也握住春杏的手低了头。
傅玦看向掌柜,“康槐安不曾与人结仇的话,那你们戏楼可曾与人生仇怨?”
掌柜的一听,眼瞳瞪大,“王爷不问小人还未想到,是了,淮安若真是被仇人所害,那或许……或许是被与我们打擂台的几家戏楼害的!”
傅玦和戚浔面『色』一凝,掌柜的接着:“我们年初入京,后来很快盘下戏楼,唱了几场之后,便颇得了些声望,尤其我们的凝霜和凝香两姐妹,唱的极好,戏楼并不愁生意,可没两月,我们戏楼便接连生了几件怪事,后来一细查得知,乃是有几家同行忌惮我们,故意找茬闹事,包括淮阳侯府那次,也多得是人煽风点火。”
傅玦还不知晓此内情,“生什么怪事?”
“第一件,便是淮阳侯那件事,淮阳侯起先虽来得多,也送了礼,可并未表『露』什么,外间却先传起来,说淮阳侯要让凝霜做小,才引得淮阳侯夫人上门大闹。”
掌柜的深吸口气,“第二件,是有人来找凝香,也不说自己到底是哪个戏楼的,只说要花大价钱让她去别处唱戏,凝香自然拒了,可没两日,凝香收到了一只死老鼠做礼物……”
天才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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