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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薄若幽一听便站了起来,“我跟你去衙门看看。”
&esp;&esp;九回肠09
&esp;&esp;薄若幽离开侯府,与侯炀同去衙门,此案未被直使司接手,霍危楼有公务在身,便未同行。
&esp;&esp;待到衙门,吴襄已归来,与他一道回来的还有个六七岁的孩童,那孩童看着面熟,正是当日那个带着鬼差面具回答薄若幽问题的小娃娃,他跟着衙差们来,人有些紧张,吴襄正令人去街边买了些糖糕予他吃。
&esp;&esp;看到薄若幽,这小娃娃有些惊讶,却不敢上前来说话,薄若幽对他笑了笑,吴襄在旁道:“这孩子叫张铎,是后街上一农户家的孩子,你应该见过。”
&esp;&esp;见薄若幽点头,吴襄又道:“我去了相国寺之后,便在镇上走访,除了客栈里的客人,力求将其他与文瑾认识的人都找出来,这时客栈的小厮说,有几次文瑾在客栈门口玩的时候,和几个孩子一起玩过,我便去镇上找。”
&esp;&esp;“而后便找到了他,他家中人也知镇上出了事,却不知是文瑾,问了他之后,他说他在冬月十一那日见过文瑾。”
&esp;&esp;薄若幽蹙眉,“记得清楚吗?”
&esp;&esp;“记得清,因那日是他祖母过寿,他因此穿了新衣,可跑去街上玩耍之时却跌在地上弄脏了衣裳,也是那时,他看到文瑾跟在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身边,如你此前猜想的那般,那是个戴着猴王面具的男人,而文瑾面上戴着个狐仙面具,因看到了他,还高兴的摘下面具来炫耀,这张铎也是那日回去求家里为他买个鬼差面具。”
&esp;&esp;吴襄说完去看张铎,张铎吃完了糖糕,一双眼睛带着些好奇的望着他们,薄若幽上前道:“你记得我对不对?”
&esp;&esp;张铎点点头,薄若幽便问:“那日我不知你认得文瑾,今日你可能再想想,那日带着文瑾的男人去了哪个方向,身上穿着什么,你此前是否在镇上见过?”
&esp;&esp;张铎眨了眨眼,又有些紧张,吴襄道:“这些我已问过,他说文瑾被带走正是往梵音客栈方向走的,当时他还以为那男子是文瑾的父亲,身上衣饰也十分寻常,看不到脸的话,他也不知道此前是否见过。”
&esp;&esp;吴襄说完又道:“不过他说那男子有些奇怪,牵着文瑾的时候,虽然看不清脸,也并未说话,却一直在咳嗽,咳的身体弯曲下去,此外,在他牵着文瑾的手背上,还能看见些淡色的淤瘢,我怀疑那男子有病,因我辨不出,所以才将他带回来好与你细说。”
&esp;&esp;薄若幽这才明白吴襄将这孩子带回衙门是何意,她心底微动,连忙细问张铎,张铎小声道:“咳嗽听着好似染了风寒一般,文家少爷要与我看面具,他不让,拉走文瑾的时候低声说了句什么,那时候天色刚黑,因为离得近,才看清他手腕上有些瘢痕,不是伤疤,倒像是摔了碰了的淤瘢,是紫红之色,也不是大片的,就这么大——”
&esp;&esp;张铎比划了个桃核大小的圈,薄若幽看的直皱眉。吴襄满眼希冀的望着她,“如何?能辨别的清是何种病症吗?”
&esp;&esp;薄若幽摇头,“暂不能确定,不知是肌肤患病还是别的内症,我要回家问问义父。”
&esp;&esp;吴襄点头,又问张铎那人衣饰气度等,张铎本就是个小孩子,只能含含糊糊一番形容,“不是很凶的,文瑾想与我说话,他似乎不许,却也是温声细语,我都未听见他说什么,所以我才当那是文瑾的父亲,多高……我到他腰间吧……”
&esp;&esp;他这般形容,越发让薄若幽觉得和那卖面具的老伯看到的是同一人,若是如此,几乎能将凶手的指向再缩小一圈。
&esp;&esp;吴襄不敢让张铎多留,命人送他归家,待安排完,薄若幽正等他,“捕头可知道明公子的事了?”
&esp;&esp;“知道,你还让人查这几年有无同样的案子。”
&esp;&esp;薄若幽点头,“是,昨日明公子说起了当年遗漏细节之后,我越发觉得极有可能是同一凶手,且铃铛再加上凶手害人的法子,总显得诡奇,因此侯爷派了侍从往相国寺走了一趟。”
&esp;&esp;薄若幽将侯府侍从在相国寺所得说了一遍,吴襄听完面色越发凝重起来,“所以你们已经怀疑此事与道家的俢死之术有关?”
&esp;&esp;薄若幽点头,“不错,且这等俢死之术,常发生在大限将至的老道士身上,可倘若人患了重病,同样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是否也可能施这等邪术?”
&esp;&esp;吴襄眼底生亮,“带走文瑾的人极有可能真的患有重病!”
&esp;&esp;薄若幽应是,“侯爷已派人去打探城内外道观,欲寻个厉害的道长问俢死之术到底是何种修道之法,倘若凶手当真为患病之人,想来多有线索可查。”
&esp;&esp;吴襄想了想又道:“既是如此,我先去城内三清观走一趟,凶手若真是修道之人,又患有重病,说不定常出入佛寺道观之地,寻常人得了大病,一开始不都先求神问佛吗?”
&esp;&esp;如此正合薄若幽之意,二人又去内库见了胡长清,这两日间,胡长清带着文吏们又翻出几件可疑案子,薄若幽交给吴襄审看,自己先回家去找程蕴之。
&esp;&esp;她所习医道尚浅,只听张铎所言,并不确定是何种病状,待归家向程蕴之说完,程蕴之沉思片刻道:“只这般说,难有论断,初冬天气转寒,偶感风寒不算什么,手上的瘢痕,则有可能是受伤,又或者患了别的病状,而两者分开来看,此人患病的可能性极多,且不一定是重病。”
&esp;&esp;薄若幽道:“那若是重病呢?”
&esp;&esp;“若是重病,咳嗽或为痨病,而身上生紫红瘢痕……”说至此,程蕴之忽而眸色微沉,“我倒是想起来,有一病症,人容易生感了风寒一般的咳嗽,与此同时,身上亦会生瘢,此症名为血症,多为五脏疲弱而致,凶险起来可两月便要人性命,而有些人,则会拖上数年之久,此症为绝症,难以根治,一旦患此病,几乎可备下后事了。”
&esp;&esp;说至此,程蕴之语声微顿,“此病还有一表征,寻常人倘若受伤流血,伤口多会凝血愈合,而患有此症的病人,一旦受伤,哪怕是小伤,也会血流不止,极可能殒命。”
&esp;&esp;薄若幽对此症也有所耳闻,她暗自记在心里,至黄昏时分,侯府侍从请她过府。
&esp;&esp;心知是请道长的事有了结果,薄若幽忙乘马车出门,待到了侯府,福公公正在门口相候。
&esp;&esp;薄若幽上前便问:“公公,可是请来了道长?”
&esp;&esp;福公公笑道,“是请来了道长,不过这位道长身份特殊。”
&esp;&esp;薄若幽略觉诧异,福公公却卖个关子,“你到了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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