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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忽然之间,楚行云感到很心安,很充实。
&esp;&esp;夜色太暗,海水太冷,船舶太空,一个人在海上孤独的航行久了,难免会彷徨无依,贺丞虽然不是他的同道人,但是贺丞是深冷孤寂,辽远无边的海平面上一座灯塔,为他照明方向,驱散黑暗,给他孤独而冰冷的心疗以深深的慰藉。
&esp;&esp;楚行云盯着他看的时间太长了,像是国旗下的升旗手端凝而神情的望着他赖以信仰的国旗,贺丞不明白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楚行云以这样目光烁烁的看着他,让他即想躲,又不肯躲,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被楚行云看穿了心事——
&esp;&esp;贺丞忽然觉得喉咙异常鼓胀灼痛,像是一口燥欲之气顶在喉间,不吐不可。
&esp;&esp;他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跨到床边,一手按着床铺,一手撑在床头,喉咙里堵塞的热火使他的声调暗哑,而颤抖,迎着他的目光,说:“你想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esp;&esp;“我——”
&esp;&esp;不等他说完,贺丞忽然打断他,急切道:“你看着我的眼睛,把我的眼睛当做镜子,镜子里面只有你一个人,看到了吗?”
&esp;&esp;楚行云确实在他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果真把他的眼睛当做一面镜子,他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各自在对方眼中看到环环相套,延绵不绝的自己的倒影。
&esp;&esp;贺丞眼中有无数个他,一层比一层深,往无穷处看去,不知通向哪里,犹如一个漩涡,把他一层层的拉入深不见底的洞穴,若是一脚踩空了不慎跌入,或许就出不来了。
&esp;&esp;楚行云忽然感到头晕,他垂下眸子躲开贺丞眼睛里的漩涡,下巴却被体温冷淡的手指捏住,用力的好像要捏碎他的下颚骨。
&esp;&esp;贺丞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眼睛里凌乱又炽热,貌似经历过一番你死我活的心里斗争,最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对他说:“你听好,我有话要——”
&esp;&esp;房门咔哒一身,护士扭开门锁,推着小车进来了:“你们锁门干什么?”
&esp;&esp;肖树紧接着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套干净的西装和衬衣。才要抬脚往里走,忽然敏锐的察觉到病房里不同寻常的氛围,又把脚缩了回去,站在门口向里观望情况,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贺丞附身把楚行云圈在怀间,几乎快亲上的样子。
&esp;&esp;肖树眼睛一瞪,心里一惊,一句卧槽差点脱口而出,心里忍不住的老泪纵横,心说这么多年了,终于啊,终于!
&esp;&esp;小贺总终于按耐不住展开攻势了!
&esp;&esp;但是楚行云还有些云里雾里,稍一用力就挣开贺丞的手,揉着被他捏疼的下巴,歪头看向肖树,问:“你拿衣服干什么?”
&esp;&esp;肖树:“先生说,你一个人在医院不安全,今天晚上他要留下来陪你。”
&esp;&esp;箭在弦上,又生生憋了回去,贺丞此时满面怒容,一身煞气,足下流风几步跨到门口,憋着一腔无处发泄的怒火,铁青着脸质问肖树:“我什么时候说过?”
&esp;&esp;说完,心口不一的拿走他手里的衣服,出门往卫生间方向走去了。
&esp;&esp;楚行云孤疑的看了一眼贺丞的背影,把搁在床头柜上的香蕉拿起来咬了一口,腾出一只手给小护士量血压。
&esp;&esp;肖树脸上挂着慈祥又欣慰的笑容坐在贺丞方才坐的椅子上,笑眯眯的问:“他说了?
&esp;&esp;楚行云瞅他一眼,反问:“说什么?
&esp;&esp;肖树:“嗯?那你们刚才?”
&esp;&esp;楚行云跟想起什么似的,眉头一皱,面露疑惑:“对啊,他刚才好像有话对我说。”
&esp;&esp;肖树:……
&esp;&esp;完了,他来的不是时候,搅黄了贺二爷的好事。
&esp;&esp;捕蝶网【28】
&esp;&esp;取义寻衅滋事的本领这两年修炼的愈加成熟,好好一句话被他掐头去尾截取中间模棱两可极具歧义的几个字,还被赋予强大的攻击力。
&esp;&esp;楚行云被他问死了,此时贺丞俨然不肯轻易放过他,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等他答话。楚行云被他盯的心里七上八下,观察着的前方路况不禁有些分神,一时没察觉后面的车别他的车抢道,险些一头撞上人家车尾。脑门上不知不觉的开始出汗,眼看后退无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咬一咬牙狠一狠心,说:“我——我想你,想你。”
&esp;&esp;贺丞很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半信半疑的斜眼看他:“真的假——”
&esp;&esp;“真的真的真的。”
&esp;&esp;楚行云机灵的抢答了一回,在裤子上抹掉掌心的汗,十分蹩脚的转移话题:“把窗户打开吧,车里太太太太闷了。”
&esp;&esp;贺丞:……
&esp;&esp;自打他一上车就把冷气开到最猛,冷气管里的寒气腾腾腾的冒,车里的温度直逼零下,闷个屁。
&esp;&esp;还好距离市局路程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楚行云依旧在温度逼近零下的车厢里被闷出一头热汗。下了车被风一吹,顿觉头脑清明,把车停在不远处,步行几分钟走到市局大门口。
&esp;&esp;执勤的警员不敢拦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和贺丞进了大门走向办公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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