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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节（第3页）

&esp;&esp;“高三那年冬天，春节前吧，我哥病情突然加重，复查下来确诊已经达到三期。”

&esp;&esp;三期即给尘肺病患者判了死刑，剩下的就只是时间问题。

&esp;&esp;“但我不甘心，我不能看着我哥等死，为此我去找过唐曜森，他联系了肺病专家会诊，讨论下来的结果还有最后一条路可以搏一搏——双肺移植。”

&esp;&esp;钟聿闭眼剐了下牙槽。

&esp;&esp;其实他和唐曜森在梁桢生命中的轨迹是重叠的，当年唐曜森在为梁波奔走的时候他也已经认识梁桢，可是那时候他在干什么？

&esp;&esp;“专家当时跟我详细讲了手术过程，包括术后恢复和并发症，其实就是一件风险和希望并存的事，做，可能有希望治愈，也有可能加速死亡。”

&esp;&esp;“那你最后给你哥做了吗？”

&esp;&esp;梁桢突然笑了声，“做了。”

&esp;&esp;“结果呢？”

&esp;&esp;“结果？”

&esp;&esp;钟聿立马改口：“抱歉！”

&esp;&esp;结果其实已经出来了，梁波在她高三毕业那年去世，按照时间轴推算应该就是手术之后。

&esp;&esp;“其实一开始我也有犹豫，但最终让我下定决心的还是我哥。”梁桢声音抖了一下，“春节，新年伊始，我哥趁我出门的时候割脉自尽。”

&esp;&esp;钟聿不知道这些事，也想不通，“为何？”

&esp;&esp;“因为太痛，不，比痛还要痛苦的痛，你知道尘肺病晚期患者是什么样的么，肺部纤维化，呼吸功能衰竭，肺脏最后都会硬得像石头一样，但患者不会立即死亡。”

&esp;&esp;梁桢靠在钟聿怀里，揭开许多年前一直不愿再去回想的那段往事。

&esp;&esp;“高三那年冬天我哥的肺病已经非常严重，咳嗽不止，很难进食，胸部剧烈疼痛，最痛苦的是呼吸，整夜整夜不能睡，也不能躺，只能跪在那里，你知道吗，很多尘肺病人是跪到死的。”

&esp;&esp;梁桢声音开始剧烈颤抖，钟聿抬手揉她的背，“不说了。”

&esp;&esp;她摇头，“你得让我把话说完。”

&esp;&esp;这么多年了，她也就跟人说了这么一次。

&esp;&esp;“我哥为了我供我念书才得这个病，就算死我也不能让他死得那么痛苦，所以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得去试。”

&esp;&esp;梁桢最终同意手术。

&esp;&esp;“那时候国内双肺移植还不是特别成熟，唐曜森从国外找了专家过来，用最快的速度联系医院，制定医疗方案，一直到确定肺供体，前后准备了两个多月，也就是那两个月，我跟他发生了关系。”

&esp;&esp;其实所有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esp;&esp;梁桢不想标榜自己是为了亲人，她承认她喜欢过唐曜森，在那样的岁月里出现在她身边，为她撑了半边天，换谁都会心动。

&esp;&esp;“这些年我总是想，如果重新给我选择一次，我是否还会跟他走到一起，答案是……会！因为一个人太苦，日子艰辛，而他是我的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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