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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他的凝视,胡一下别提多爽快,抬头就朝他笑了下。许方舟一愣,慢慢敛去表情回到座位上。喝了酒的胡一下嘴巴都变利索了,聊聊近况,聊聊她那个思女心切的老爹,聊聊冷静,聊聊工作,聊聊那个严苛的上司……当然,有些话题是死忌,胡一下还是知道避忌的。许方舟喝了这么多都不见醉,胡一下渐渐急了,许伯伯替她老爹开了十几年的车,她就跟在许方舟屁股后头混了十几年,可他这还是头一遭以男人的身份约她吃饭、喝酒,所以胡一下其实不太清楚他的酒量。正忙着跟那个服务生打眼色,他突然柔声一唤:“一下。”胡一下一惊,忙收拾好表情回视。许方舟似乎已经喝得微醺,否则不会那样毫无顾忌地看着他。胡一下回视他,眼周肌肉用力到发酸,心里想:我电死你,电死你电死你。他的手摸进口袋,眼睛却仍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我明天有事,不能陪你过生日了。有份礼物想……”胡一下听觉神经全部系在他的嘴上,紧张的都快要冒汗,却在这时,一个服务生好死不死地冒了出来:“打搅了。”这个服务生并不是她给了小费的那个,胡一下拧眉看他一眼,为了传递“别坏老娘好事”这条讯息,她眼睛都快抽筋。服务生却一点都不识趣,把一瓶红酒放到她桌前:“那边那位先生请您喝酒。”说着还递了张杯垫给胡一下。杯垫上写了字:过来。简短但苍劲有力的字体看得胡一下一愣,顺着服务生所指方向看去——吧台旁的詹某人分明在朝她微笑,可她为什么会有种乌云盖顶的感觉?詹亦杨突然抬手向她飞了个欧式军礼,此举彻底惊醒胡一下。这一刻无比庆幸许方舟背对外面坐着,他刚准备回头,胡一下情急之下把手一扬,打翻了许方舟的酒杯。许方舟眼疾手快躲掉大半白兰地,可衬衣还是湿了大半,胡一下噌地站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去帮你拿纸巾!”“叫服务生拿过来就——”许方舟边说边抬头,一秒前还在他眼前的胡一下却已没了踪影。扭头只来得及看见她的背影消失在舞池中,不由得一怔。他的手还放在口袋里,指尖摩挲着棱角分明的戒盒,一瞬间的退却。胡一下跟离弦的箭似地穿过舞池,闪到吧台,一把拉过詹亦杨躲到偏僻处,脸绷得死紧:“你你你,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他一声不吭,脸山挂着能气死神仙的漠然表情,胡一下就差朝他作揖了:“詹副总詹大人詹老师!我先回去,您暂时躲这儿,千万、千万别让许方舟发现成么?”她来不及千叮万嘱,说完就要走,詹亦杨拉住她,瞟向卡座那边:“你确定你一个人就能搞定他?”胡一下被问住了。迟疑的当口耳朵上就被他挂了副蓝牙耳机。他甚至帮她理顺头发,好挡住蓝牙:“我怎么说,你怎么做。”詹亦杨说完,推推她肩膀让她回去。胡一下半推半就地戴着蓝牙回到卡座。好好的氛围全被詹某人破坏了,胡一下此刻如坐针毡,从自己包里翻出纸巾递给许方舟:“我差点忘了我自己有带纸巾。”就在这时,耳机里突然响起詹亦杨的声音:别离他这么远,坐近些。胡一下顿时浑身僵硬,机器人似地挪到许方舟近旁:“那个……你刚说什么礼物?”她转移话题的技巧生硬透顶,许方舟却始终好脾气地看着她:“我明天飞南亚公干,你想要什么礼物,我回国补给你。”她不禁失落,刚戚戚然“哦。”了一声,耳机又响了:微笑,说没关系。胡一下扯扯嘴角照做了,自己都觉得自己笑得假,舞池里的音乐刚舒缓下来,胡一下刚轻松了点,偏偏这时又响起詹亦杨冷硬的嗓音:把你的小披肩脱了,支着下巴看他,说你想跳舞,记住,动作和语气都要放慢。胡一下扶了扶蓝牙,一脸苦瓜相,看着许方舟不知道如何开口,反倒是许方舟见状不免有些担忧:“怎么了?”她偷偷咽了口唾沫,边脱下披肩边懒懒道:“我想,跳舞。”话说出口的一瞬间,胡一下发现许方舟看她的目光变了,在光影的衬托下他的视线变得暧昧、性感,绝不是错觉。胡一下顿时打了鸡血,趁许方舟挽她走下舞池的空挡,偷偷朝吧台方向比个ok的手势。詹老师的尽职尽责让胡同志彻底膜拜,耳机传来的指示再不敢怠慢,让她搂着许方舟的脖颈,她绝不搂他的腰;让她抬头看许方舟的眼睛,她绝不看他的嘴唇;让她垫脚凑到许方舟耳边呼吸三声,她绝不呼吸四声。胡一下明显感觉到许方舟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又紧。一支舞结束,许方舟却好似刚结束长途跋涉,声音都已经略有沙哑:“一下。”詹大人指示:别说话,朝他微笑,你自己先回卡座。胡一下自然照办,自认为美妙无比的一个转身。先行回到卡座,立马原形毕露,“詹大人你太绝了,他刚看我的眼神跟冒火似的!”詹亦杨仍旧是波澜不惊的调调:我让酒保给你们上了两倍酒,红色那杯是给你的,蓝色那杯度数很高,给许方舟。“遵命!”胡一下刚说完余光就瞥见许方舟回来了,赶紧正襟危坐。她的那杯酒味十分浓厚,只嘬了小半口舌头就麻了,胡一下刚开始还以为自己拿错,仔细一看,确实是红色,才放下心来一口一口喝完,然后按詹某人吩咐,舔舔嘴角,再轻咬食指看向许方舟:“你怎么不喝?”胡一下觉得有些发晕,不由得晃晃脑袋,不晃还没那么严重,一晃更不得了,定睛一看,眼前竟然出现两个许方舟。“一下,你怎么了……”许方舟的声音越来越遥远,渐渐再也听不清,许方舟的脸却是越来越近,可以瞬间,许方舟的脸竟变成了詹亦杨的……胡一下眨眨眼睛,确定自己看错了,大着舌头想喊许方舟的名字,喊出口的却是:“资本家?”真的是天旋地转,胡一下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一轻,像是被人抱起,又过了一阵的昏天暗地,原本在她上方的詹亦杨突然被压在了她身下。一个本来很遥远的声音就这么贴在她唇下响起:“我是谁?别动,别摇头,看清楚,别认错了……”作者有话要说:依旧是有爱的推测题,大家觉得——小狐狸又一次扑倒詹大人,结果再次叫错名字,詹大人一怒之下不“船”了?小狐狸又一次扑倒詹大人,结果没叫错名字,詹大人一开心就又把小狐狸吃干抹净?小狐狸喝醉变御姐,交错名字照上,换詹大人被吃干抹净还要暗自神伤?小狐狸是当着许方舟的面扑倒詹大人的,结果许方舟不干了,直接拖小狐狸醒酒去?话说上章宣布如v之后留言的同学骤减一半,难道大家都抛弃我了?还在的筒子尽量冒个泡吧,让我知道你们还在,泪奔……客官不可以28詹亦杨一生都没尝试过被人这么揍趴下。怀里这个神志不清的女人正好拿他做垫背,不仅一点都没摔着,甚至还轻巧地翻个身,改而趴在他身上,醉眼朦胧地瞅瞅他,舔去他嘴角的血。过后还不知死活地噘嘴要吻他。此时微一偏头就能看见一向温文尔雅的执行副总眼中那道隐痛的光,还有刚才揍了他还没来得及松开的拳头,詹亦杨嘴角一勾,没再急着起身,而是捧住这女人的脸,隔着一线的距离问她:“我是谁?”她不管不顾地就要亲下去,无奈被禁锢了脖颈的角度,怎么蹭、怎么摇头都摆脱不了,只好听他循循善诱:“别动,别摇头,看清楚,别认错了。”她像是在绞尽脑汁回想,焦躁难安全写在脸上,好半晌才嗫嚅道:“詹……亦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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