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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第2页）

&esp;&esp;“有……”李慕忍着直冲上来的涩意，连连点头应她。

&esp;&esp;“樱桃树是怎么种的？”她仿若突然起了兴致，缩在被衾中笑着问他。

&esp;&esp;“你问这……”李慕想说，你问这做什么，要吃我给你种就好。

&esp;&esp;然，到底没说。

&esp;&esp;不敢说，亦不配说。

&esp;&esp;他缓了缓情绪，将她被角掖好，便絮絮回她的话。

&esp;&esp;“樱桃分酸甜两种，你素日吃的是甜樱桃。”

&esp;&esp;“这样的树，喜光，耐旱，便是需要常修剪，却可数月不浇水。”

&esp;&esp;“樱桃原是熟在六月里，一年一季。”

&esp;&esp;“府里的树，月月能结果，是……我授的花粉。”话至此处，李慕低垂的眉眼里，浮上一层骄傲又羞怯的笑。

&esp;&esp;须臾，红着脸抬眸看她，暗思她会取笑自己，还是会有些感动？

&esp;&esp;不然怎么办，实在太能吃了。

&esp;&esp;吃不到便掉眼泪。

&esp;&esp;然而，他目光落下，榻上的姑娘已经合了眼。

&esp;&esp;“阿昙！”他低声唤她。

&esp;&esp;没有回应，睡沉了，呼吸匀称。

&esp;&esp;李慕伸手抚了抚她面颊，却也不曾抚实，只一点指腹触上。片刻，将她一根掉在锦被上的头发捻起，收好。

&esp;&esp;这夜，李慕依旧陪着裴朝露。

&esp;&esp;她没再起高热，睡得还算踏实。

&esp;&esp;只是在凌晨时分开始有些梦魇。

&esp;&esp;医官皆言，妇人孕中多思多梦，实属正常。李慕便也未太在意，只拍着她背脊，哄她入睡。

&esp;&esp;却不想，她辗转反侧多时，亦未再睡实，到最后竟蜷缩着在梦中哭出声来。

&esp;&esp;她说，“六郎，他把樱桃树砍了，我的樱桃树全死了……”

&esp;&esp;月向西落，夜色昏沉。

&esp;&esp;李慕将人抱在怀里，哑声低语，“我再种，会开花结果的。”

&esp;&esp;

&esp;&esp;他一直没有告诉她，自宝华寺回来，他便在府中重新栽了樱桃树，最多两年，便可以重新结出樱桃。

&esp;&esp;此后，便会每月都有果子。

&esp;&esp;年年月月。

&esp;&esp;他不告诉她，是觉得这栽樱桃树是他自己的事，不过一桩缅怀。

&esp;&esp;然有了蓬莱殿这一夜，知晓她理智之下控制的情感，李慕亦有了新的奢望。

&esp;&esp;或许为了孩子，来日，她会愿意留下来。

&esp;&esp;时光漫长，他不在乎她对他保留的是年幼时的亲情，还是经年后心动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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