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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1页）

&esp;&esp;她试图想要告诉他这些年里的遭遇，但是被他一次次遏制了。

&esp;&esp;到如今，心门关上，她对他再也没有任何想象与奢望。

&esp;&esp;李慕伸在半空的手有一瞬的颤抖，到底还是收了回来，也没再纠缠这个问题，只低声道，“房子找到了，待那处收拾好，五日后你就可以搬过去。”

&esp;&esp;裴朝露垂着眼睑，点了点头。

&esp;&esp;李慕望了她几瞬，起身走了。转出寝门，走在廊下，他隔窗回望屋中人。

&esp;&esp;只见裴朝露已经下榻，面上多了两分松快且期待的神色，她铺开包袱整理衣物，原也没多少东西，唯一重要的便是那个白瓷坛。

&esp;&esp;李慕看她将瓷坛珍而重之的抱在怀中，小心翼翼放到衣物上，一旁还有她每次下山买回的东西，布偶娃娃，莲花珠钗，风干的糖葫芦……她都一一收拾齐整，紧挨着瓷坛放好。

&esp;&esp;她抚摸着那个白瓷坛，眼角染上一点久违的真实笑意。

&esp;&esp;终于可以走了，不用再整日看见一个人，便想起那些可笑的前尘，牵动着心绪，费力又伤身，催残所剩无几的时光。

&esp;&esp;两个孩子，涵儿已经安置好，有限的生命里她会如约回来看他。

&esp;&esp;至于芙蕖，她抚摸瓷坛，今生母女缘浅，未曾见过彼此。她总要贴身带着，让她熟悉自己的气息。

&esp;&esp;他日泉下相见，你要能识出阿娘的味道。她在心里轻轻说道。

&esp;&esp;带着女儿，去父母曾经生活的地方，等兄长归来。

&esp;&esp;今岁，她二十又二，曾烈火烹油、繁花锦簇，也曾悲凉孤苦，荒唐可笑，然在所剩无几的生命里，还能得此平静生活，她很知足。

&esp;&esp;裴朝露眼角的笑盈入眼眶，暮色下，桃花眼亮晶晶闪着光。

&esp;&esp;“阿昙——”

&esp;&esp;李慕去而又返，心绪起伏的厉害。他从骨灰&esp;要是女儿，我保护你们两个。……

&esp;&esp;“这里，你装了什么？”

&esp;&esp;李慕说这话的时候，拢在袍袖中的手，还捏着那张信条的纸屑。

&esp;&esp;所以，若是就此推翻雪鹄的传信，那么传信中言及裴氏反叛自然也是假的。他原也不信的，是那封信，让他相信了。

&esp;&esp;惶惶六年，物是人非。

&esp;&esp;生他养他的人啊！

&esp;&esp;他的面前浮现出苏贵妃和穆婕妤的面容，握紧成拳的手发出骨节狰狞的声响。然而，最该很的不是他自己吗？

&esp;&esp;即使有了那封信，他原也有过一刻怀疑。然而为避世，想着早日选出“僧武卒”的统帅，保着边陲和天下的安宁，一样是传承了裴氏“为万世开太平”的信念。

&esp;&esp;当年，司徒府中，老师曾教导，清白自辨，丹心天地鉴。他便觉得清者自清，无需去辩解。

&esp;&esp;是这样吗？

&esp;&esp;这一刻细想来，无非是自己懦弱，害怕抽丝剥茧地想下去，会有一刻疑心到自己皇兄的身上。裴氏清白，自然便是越过主帅之人有心陷害。

&esp;&esp;越过三军的，唯有天子与监军的太子。

&esp;&esp;潼关之战，太子在现场。

&esp;&esp;他不愿想，也不敢想，若是自己兄长有心算计——

&esp;&esp;他能算计她父兄，那么这些年，他对她的爱意又有几分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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