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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2页）

&esp;&esp;大悲寺中，确定裴朝露睡熟了，李慕便回了自己厢房。

&esp;&esp;他坐在案几前，对面站着空明大师，和暗卫首领封珩。两人见他始终沉默着，便也只默声候命。

&esp;&esp;他看着案上暗子送来的层层叠叠关于太子妃的讯息，目光凝在其中的一张信条上。良久，终于伸手接过。

&esp;&esp;“你爹爹对你阿娘好吗？”

&esp;&esp;他的眼前浮现出晌午问涵儿这句话时，孩子脸上稍纵即逝的惧意。

&esp;&esp;“他就是个畜生，你知道这些年他是怎样对我的吗？”

&esp;&esp;数月前，她带着哭腔压抑又愤恨的话语回荡在耳际。

&esp;&esp;李慕的手一颤，纸张便掉落在地。

&esp;&esp;“殿下！”封珩上前一步，躬身捡起，重新奉给了他。

&esp;&esp;“悬尸十七日，就没有人试着夺回尸身吗？”半晌之后，李慕看着指间重新捏着的信条，终于开了口。

&esp;&esp;“回殿下，没有。”封珩回道。

&esp;&esp;李慕不说话，抬眼看他。

&esp;&esp;“这六年来，情报站将将连通，殿下亦是头回启用吾等。属下不敢怠慢，每则信息的相关联系点皆确认过，方回来复命。”

&esp;&esp;李慕点了点头，将信条揉在掌心，示意退下。

&esp;&esp;封珩还欲说些什么，被空明拦下。合门的一瞬，封珩见得李慕握紧成拳的手背，青筋根根现出。

&esp;&esp;而那掌心之中当还握着方才那张关于裴氏女的信条。

&esp;&esp;

&esp;&esp;滴漏渐深，夕阳残照。

&esp;&esp;李慕谴退封珩后，又询问了空明，侍卫和医官到达的时辰。

&esp;&esp;“至多五日，便到了。”空明道，“殿下安心，此处有老衲和封首领，可保殿下万安。”

&esp;&esp;“本王这不需要。”李慕抬了抬手，“待人数到位，让他们前往沙镇，乔装成当地百姓，围屋十丈内落脚。”

&esp;&esp;她要走，强留只能让她平添怒气，

&esp;&esp;但是，他总不放心让她再一个人独留在外。

&esp;&esp;“黑市有消息了吗？”李慕又问。

&esp;&esp;“正要回殿下的，王妃……”空明顿了顿，改口道，“贵人那日确实是去探裴家二郎的消息，贩子只给了一则，第二则裴二郎在云州落脚的消息已经贩给他人，当是敦煌古城中的长安权贵。殿下，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esp;&esp;云州——

&esp;&esp;裴朝清从潼关逃亡，府邸在洛阳，如今出现在云州，这是西来的路线。

&esp;&esp;“此距云州三百里，每隔二十里伏人手接应。”

&esp;&esp;“殿下，三百里路途，若是快马加鞭，不过两日时辰，这从贩子泄露消息到如今，二十余日了，只怕那裴家儿郎是落入……”

&esp;&esp;“照做便是！”李慕合了合眼。

&esp;&esp;空明颔首，亦领命归去。

&esp;&esp;从当年和离，到裴氏七万将士战死，到大郢国破，到她踏入大悲寺，二哥消息被截断，他浑噩六年，错过了多少？

&esp;&esp;错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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