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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第3页）

&esp;&esp;天下士子都追逐清雅厌恶俗物，一般高门世族中都由仕途无望的子弟或是管事代为打理经商。像卫姌这个年纪就已定六品，未来不可限量的士族子弟，是绝不会来沾染家族行商之事。

&esp;&esp;卫姌笑得和煦，道：“我家人丁少，比不得其他大族，原本家族行商的事也不该我管，若派管事来，只怕连桓家的门都进不来。小门小户，不过想走货贴补些花销，还请桓兄高抬贵手。”

&esp;&esp;桓歆脸上的笑有些探究，“虽你说的头头是道，但我瞧事情并非那么简单。既是行商，也不急于一时，再关一日半日问清楚就放了。”说完他起身就要走。

&esp;&esp;卫姌扬高声喊住他，“慢着。”

&esp;&esp;桓歆站着，侧过脸来，没有作声。

&esp;&esp;卫姌道：“桓兄这般不讲情面，莫非还在为上次之事气恼”

&esp;&esp;桓歆斜眼睨来，“上次什么事，我早就忘了。”

&esp;&esp;卫姌眼睛一溜，飞快在他脸上转过，道：“上次是我年轻气盛不懂事，酒后失言，若是说错了什么话，这里给你赔不是，桓兄别与我计较。”

&esp;&esp;明知她是有求于人才刻意放低姿态，但桓歆听她这样软乎乎的一句，胸口还是抑制不住泛起快意，心几乎就要软下去。可想到在街上瞥到的哪几个北方来的骑士，仍有怀疑难消。

&esp;&esp;桓歆扯着嘴角忽然一笑，道：“寻常走商之人，让你亲自来一趟已是极大的脸面，要人还这么急，这里头若说没什么名堂，让我如何能信”

&esp;&esp;卫姌腹诽这桓三郎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两人城内几乎没有什么消息能瞒人。卫姌当初半夜离开行宫，雅集定品后回豫章不久就去王府书房做事，虽没有官职，也极为引人注目，背后议论不少。桓歆也曾听过。

&esp;&esp;“王妃对我有知遇之恩，如今遇着事了，我也想为王妃排忧解难。”卫姌轻声道。说一半含糊一半，故意留了让人猜测的空间。

&esp;&esp;桓歆拧起眉，若说与北面私下经商的是卫家，他多半不信，但换成琅琊王妃，他沉思片刻道，“太原王氏的买卖，你往里头掺和做什么”

&esp;&esp;“王妃给的机会，我总得想办法回报一二，卫氏家中虽有些旧名，但如今与先前也不能比了。我若再不做点事，在豫章都没有立足之地了。”卫姌叹了口气道。

&esp;&esp;桓歆抿着唇不语。太原王氏在朝廷中根基深厚，与谢家更隐隐有联合之势。他正思索着，又听卫姌道：“桓兄，你若是不信，把人叫出来问问，是不是经商的。都是些胭脂水粉布料的货，绝不涉禁品。”

&esp;&esp;桓歆扬手叫侍卫把人押来。

&esp;&esp;慕容临手下很快被带进堂屋，人人身上都挂了彩，看来到桓府吃了一番苦头。

&esp;&esp;几人都是身材健壮，身上有股精武悍勇之气。

&esp;&esp;桓歆问了几句几人来豫章做什么。

&esp;&esp;穿梭南北戍边走动的来人，一般都是行商身份，慕容临把人派出来时也做了身份掩饰。几人回答都是行商。

&esp;&esp;桓歆又问来豫章是找哪户人家，几人全都闭嘴不答。

&esp;&esp;桓歆挑起眉头，卫姌立刻道：“若是口风不紧，哪敢把私下营生交给他们，桓兄就绕了他们吧，这次的恩情我定记在心中，改日我摆酒请罪。”

&esp;&esp;桓歆盯着她瞧，目光复杂。

&esp;&esp;卫姌心里突突地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若他还是不信那就没有法子了。

&esp;&esp;等了许久，在卫姌几乎以为就要失败的时候，桓歆摆手道：“带走吧。”

&esp;&esp;卫姌大喜，作揖道一声谢，挥手让这群侍卫赶紧出去。

&esp;&esp;这几个也看出卫姌是来搭救他们的，自然听命。

&esp;&esp;卫姌又与桓歆闲聊几句，不露丝毫着急的模样，像是完成一桩寻常事。等从桓府离开，坐上牛车，卫姌才觉得背后惊出一层冷汗。别看这一遭只是来与桓歆谈话，但其中的心机却不少。直到最后桓歆放人，卫姌觉得他仍没有全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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