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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2页）

&esp;&esp;“我并没有计较，”裴明榛微笑，“只是觉得，不能让对我不错的人寒了心。”

&esp;&esp;裴文信叹息拍桌：“可你这就是在让二叔寒心！你那表妹心术不端，挟私欲害昕哥儿前程，今日她能害昕哥儿，明日就能害你，她不能再留在裴家！”

&esp;&esp;裴明榛眼梢微垂：“是二叔自己这么想的，还是有人让二叔这么想？”

&esp;&esp;裴文信：“什么意思？”

&esp;&esp;“孤女无靠，裴家接过来照顾，不足三月便送走，出尔反尔，德行有亏，此其一，”裴明榛并没有直接回答裴文信的话，声音不急不徐从容论述，“裴明昕自己德不配位，不为徐阁老接纳，不反思自己，反倒迁怒女子，有失裴家风骨气量，此其二。二叔有没有想过，阮苓苓一介孤女，被赶出门出事了怎么办？您的政敌抓住机会，或者干脆蓄意陷害，表妹离开裴家但凡出一点事，朝上一本本参上去，二叔您的官位仕途，准备怎么办？您出了事，弟弟们谈何前程？”

&esp;&esp;“最后，表妹为何同徐阁老孙女交好，你只知表妹救了她免于落水，可知为何会有落水一事？侄儿猜，有些人并没同你讲过。”

&esp;&esp;裴文信眼神暗下去：“此事莫非有内情？”

&esp;&esp;裴明榛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道：“河里就算多了块小石头，水势都会有变化，何况家里多了个人？二叔整日在外忙碌，很难事事清楚，侄儿认为，最要紧的问题是，为什么要把这变化变成坏的，不利的，不变成好的，对我们有利的？表妹照顾的好，它处锦上添花，难道不是二叔您的功绩，您的德行，裴家的名声？为什么表妹同徐阁老孙女交好，竟然是裴家必须解决的麻烦？把表妹赶出去，到底对谁有利？”

&esp;&esp;裴明榛很聪明，余姨娘那一动作，他就知道了，当下就动了手。方氏只是绊了裴文信一下，他的动作，足足让裴文信碌数日不能归家，回不来，自然动不了阮苓苓。

&esp;&esp;下意识空出时间逗表妹来求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需要这段时间让裴文信冷静。冷静下来，才不会被暴躁情绪左右，才能做出正确决定。

&esp;&esp;他没有力主为阮苓苓开脱辩护，为她诉冤说她做的对，也没有指责裴芄兰和余姨娘。执着于对错，必然要撕出一个结果，反倒给了别人拿证据的机会，不如跳出圈子，放眼更高更远的地方。

&esp;&esp;裴明榛知道裴文信最在乎什么，不是儿子的前程，不是小妾的温存，而是——他自己的官身，仕途地位。

&esp;&esp;所以事实真相于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esp;&esp;只要裴文信头脑清楚，余姨娘所有准备的一切全部都会是无用功。

&esp;&esp;裴文信沉思片刻，脸色果然变化：“所以你给表妹送衣服，同他亲近，打好关系？”为了阁老的弟子名额？

&esp;&esp;“有些事总要有人做，别人不愿意，我只好来了。”裴明榛并没有否认，对裴文信这样的人来说，解释成别的他反而不信。

&esp;&esp;裴文信深呼一口气。

&esp;&esp;自己的儿子就差在这里啊！

&esp;&esp;你说你跟一个孤女杠什么，无父无母的小姑娘最好哄，你给一点温情，给一点关心，她不就帮你说话了？

&esp;&esp;他倒不觉得余姨娘有意骗他，只是觉得一个女人，尤其还没长开的小姑娘，再坏能坏到哪去？再刁蛮也是为了撒娇，让人疼爱。

&esp;&esp;他只恨儿子不争气，又让裴明榛抢了先，你说这点道理，余姨娘一个女人不懂，你裴明榛一个读了那么多年书的大小伙子会不懂！

&esp;&esp;“回头我去看看那孩子，宽宽小姑娘的心。”裴文信倒是没想赶阮苓苓走了，但这个人，他得亲自见一见说说话，看能不能哄的亲近裴家，才好定以后怎么应对，还有一些事的内情，最好也要问一问，查一查。

&esp;&esp;“你这次做的很好。”

&esp;&esp;裴明榛拱手：“谢二叔夸奖。”

&esp;&esp;……

&esp;&esp;方氏院子，周妈妈给主子换了盏热茶：“……大少爷在书房坐了多半个时辰才出来，老爷没什么动作，看起来不生气了，还叫人拿了几匹好布并新制好的珠花，给表小姐送了过去……”

&esp;&esp;方氏听完，捧着茶幽幽叹了口气：“咱们家这大少爷，可是位痴情种呢。”

&esp;&esp;周妈妈瞧不出主子情绪，但凡遇到‘情’之相关的东西，主子情绪都会有些微妙，她便转了话题：“也是表小姐性子好，乖巧听话。”

&esp;&esp;方氏看着远方天凄凄寥寥的星子，唇角微微上扬，声音轻浅似这夜色风声：“要一直这么乖巧听话……才好啊。”

&esp;&esp;我也来护回短

&esp;&esp;阮苓苓没想到裴明榛速度这么快，语气还这么淡。

&esp;&esp;“过去和二老爷见一面而已，亲人之间，尽可随意，不必紧张。”

&esp;&esp;他素衣浅坐，眉眼如墨，修长手指随意翻着书卷，仿佛这是一件完全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esp;&esp;阮苓苓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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