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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第2页）

&esp;&esp;在接近那段黑暗时代尾声的时候，几乎所有据点都被攻破，施法者已经分散各处，不在能组织有规模的抵抗，但这个时候，大陆受到的创伤也显现了出来：海中不再有人鱼的海市，森林被破坏，过度工业化导致大片土地沙漠化、盐碱化，别说魔法植物，杂草都不能生存；珍稀魔法动物灭绝，精灵消失了上百年，机械文明无法对抗偶尔突破虚空而来的异位面魔鬼，区区一个小恶魔就能制造重大伤亡，形成魔灾……

&esp;&esp;所以，荣光前哨虽然陷落了，但在这之后不久，真正的荣光重新归来，人们从历史教训中总结了经验，迪亚纳大陆的传统魔法与武技再次复兴。

&esp;&esp;我竟然有此荣幸，能踏足此地！

&esp;&esp;雪峰说：“我听到自由破烂线的人说，他们近些年一直致力于寻找和发觉无光岁月时代的遗迹，因为在那时候，各国使用机械杀手追杀施法者，他们想要的是那些机械的原型机。”

&esp;&esp;“谢谢，这情报非常重要。”我说。

&esp;&esp;——说真的，你和奥尔多不愧是损友，连对自由科学阵线的称呼都差不多。

&esp;&esp;无光岁月里有过不少臭名昭著的机械杀手——纯粹的机器，只知道杀戮，配有魔力追踪仪器，不论是法师还是骑士，都会被从人群中一眼认出，因为我们身边的魔力磁场和普通人有区别，比较知名的有“灭杀者”机型、“哨戒兵”机型、重型武装“巨神灵”机型等，现在历史课还会当做考点，初衷是让人铭记历史，但我恐怕大部分学生把它们当做一种摧残——哪有学生不怕考试的呢——这是约希娅说的。

&esp;&esp;约希娅说过：“这些该死的机器在当年屠杀无辜施法者还不够，现在还要来屠杀我的脑子吗？”

&esp;&esp;但感谢光明神，托那些考试的福，没人不认识这些机械，如果我能在这里拍到两张实物照片……

&esp;&esp;“走，雪峰，跟着我。”

&esp;&esp;我自然而然走在前方，但雪峰拉住我的衣服：“歌利亚，我走先。”

&esp;&esp;他把我推到后面：“巨龙的防御力比骑士还高，保护伴侣是我们的职责！”

&esp;&esp;嗯……我笑了一下，由他去了——因为危险并不一定来自前方，后排一样需要守护，所以谁走先都无所谓。

&esp;&esp;等一下我要不要告诉他可以“入赘”这件事？

&esp;&esp;他会兴奋得变成原型抱着尾巴打滚的吧？

&esp;&esp;哈哈，想象一下，可爱得不得了啊。

&esp;&esp;然而下一秒，我再次进入了共情。

&esp;&esp;这一次的回忆仍旧是那位被唤回的黑暗骑士。

&esp;&esp;我看到“自己”在战场上风驰电掣，他，或者说“我”，在机械阵线的军队里进进出出，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血肉横飞——这些影月神殿历代大神官的尸骨，都会被保存在特制的魔法阵中，不断焠炼，一旦被启用，堪称人形核武器，普通肉体凡胎的人类根本无法招架。

&esp;&esp;看到自己疯狂屠杀的场景，我的心里非但没有恐慌，反而……有种愉悦。

&esp;&esp;这位黑暗骑士的灵魂早已回归黑暗君主的怀抱，支配他身体的，只是生前遗留的些许意志，但这股意志竟然如此强烈，以至于我恍惚间以为自己就是一个黑暗骑士，阵营和属性都无关紧要，要紧的是迪亚纳。

&esp;&esp;真正重要的，是这个世界。

&esp;&esp;我看到自己赤手撕裂一个人形物体，电缆线冒出蓝紫色的火花，我把它们随手抛开，转身抓住了下一台。

&esp;&esp;我背后传来法师们吟唱的声音，一道道电流从法师们的手中蹿出，我不需要闪开，我背后的施法者们精妙地控制着每一道微小的电流，我可以大开大合肆意厮杀，而不必担心被己方法师误伤。

&esp;&esp;前阵子，有民间提议联邦裁撤魔法军团，理由是战斗法师的实用性太低，比如流星火雨法术，当前线敌我双方混战时，大规模法术会无差别伤害自己人——说出这种话的人该是浅薄到了什么程度啊！

&esp;&esp;这次共情很短，我的指尖还残留着刺入金属时的触感，下一秒我已经看到了现实世界。

&esp;&esp;雪峰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手里举着一个电子人，另一手挥舞……一条胳膊？

&esp;&esp;喂！！！

&esp;&esp;他把嘴里咀嚼的某种东西咽了下去，然后大吼：“他在哪儿！你们用了什么卑鄙手——歌利亚？”

&esp;&esp;他发现了我，呆呆地张着嘴巴，一行混合了电池液的鲜血从他嘴角流下。

&esp;&esp;“雪峰！！！”

&esp;&esp;我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都变调了，我大吼：“不准吃奇怪的东西！给我吐出去——！！！”

&esp;&esp;最后，这次与电子人的遭遇战变成了我在给雪峰疯狂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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