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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2页）

&esp;&esp;他指腹有薄茧，力道又轻，仿佛虫咬啮处，一瞬间令人汗毛竖起。

&esp;&esp;阮阮略微斟酌，垂首道：“这不一样。”

&esp;&esp;“有何不同？”

&esp;&esp;她吁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沉静下来：“穿耳洞只能满足女儿家的私欲，裙钗摇曳、玉珰泠泠，臣妾固然喜欢，可仅仅喜欢，并不能让臣妾心甘情愿地疼。可陛下不一样，臣妾为陛下疼，是为救陛下性命，既然是救人，那便疼得值。”

&esp;&esp;说罢，自己先是一怔。

&esp;&esp;她向来谨小慎微，想来是怕得狠了，此刻十二分的巧言令色里头，竟掺和着一两分的真诚，连她自己都讶异。

&esp;&esp;傅臻唇角笑意更深。

&esp;&esp;在她略撤下心防，隐隐窃喜之时，扣于脖颈的那只手倏忽猛一用力，阮阮登时目眦欲裂，呼吸不畅，脑中一片空白。

&esp;&esp;“谎话连篇，不怕朕拔了你的舌头。”

&esp;&esp;傅臻将她下颌抬高，虎口霎时收紧。

&esp;&esp;旁人要用十分的力，他只需三分便已足够。

&esp;&esp;纤细的脖颈哪里承受得住这般凶猛的力道，她很快憋得满脸酸胀，额角青筋凸起，胸腔震痛，颈上肌肤循着他手指的轮廓泛起骇人的青紫。

&esp;&esp;他享受这种生杀予夺的快感，体内错乱的力量令他对流血和杀戮充满了兴奋，而眼前的女子分明就是最好的猎物。

&esp;&esp;他在一瞬间彻底失去理智，浑身血液逆流，眸光中的猩红分外狰狞。

&esp;&esp;命门置于人手，挣扎已似无益。

&esp;&esp;阮阮的眼泪止不住流，在心里想了无数求饶的话，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一声声喑哑的“呃呃”杂音从喉咙中艰涩溢出。

&esp;&esp;他眸中杀意凛然，如同飞腾的恶龙在烈焰中企图挣脱枷锁，俨然下一刻便能冲出牢笼。

&esp;&esp;直到视线掠过手背，那里还有烫伤上残余的棕色药膏，透着一种剔透的温柔，却如同棉针一根根地刺入心口。

&esp;&esp;他指尖倏忽一颤，这才缓缓释了力气。

&esp;&esp;撕裂般的头痛终于缓解下来，仿佛凌迟施刑到一半。

&esp;&esp;傅臻额头出了一层冷汗，他的手垂落在床沿，低低喘息。

&esp;&esp;他方才，的确是失控了。

&esp;&esp;隔了许久才睁开疲惫的双眼，略一抬手，皱着眉头，仔细望向了自己的手背。

&esp;&esp;这小东西。

&esp;&esp;磨蹭那么久，竟然只是想给他的手伤上药？

&esp;&esp;这算什么，怜悯他，可怜他？

&esp;&esp;自作聪明，愚不可及。

&esp;&esp;这么多年，他早就疼习惯了，这点小伤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esp;&esp;可适才为何蓦然心头一软，竟能不靠药物和内力作用从癫狂中挣脱出来，他自己也说不清。

&esp;&esp;也许是因为她身上特有的佛香，也许是别的原因。

&esp;&esp;罢了。

&esp;&esp;算她走运，又逃过一劫。

&esp;&esp;离开那只大手的挟制，阮阮一下子呼吸过猛，又忍不住退在一边猛烈地咳嗽，直咳得蓄泪盈盈，才勉强将自己从鬼门关撤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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