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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十分的慌张。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死人，死的还是我记忆中熟悉的村民，你知道，我记忆里面全都是这些村民，死了一个，就少了一个熟悉的人，一百个愿望，那就是死掉一百个人，我都不敢想象，等我成为人类，这个地方还有多少我熟悉的人活着，我甚至都不敢肯定小德是不是会活到最后。”

“我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之后，我有偷偷的联系过天煞大人，可天煞大人说，这就是必须付出的代价，这天下是没有白吃的午餐的，有人许愿，有人死去，这都是公平的。”

“我没有办法阻止，我只能看着，以往和谐的村子，开始因为这愿望变的不和谐，那些看起来友善的表象，也都在顷刻间粉碎，以往那些我向往的画面，都消失不见了。”

海女说完，沉默了好久，久到苏曼都觉得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她又开口了，“那天，村子无意间来一个迷路的外乡人，当天晚上，就被那些村民献给我了，他们耍了小心思骗了我，用那人冒充是村子里面的人我其实知道的，可我也没有阻止，因为我不想我熟悉的这些面孔都死掉，哪怕我其实已经意识到了，村民们都开始变坏了”

“那天的许愿，算是阴差阳错的完成了，不过我很担心天煞大人生气，毕竟我没有按照天煞大人吩咐的用村子的人来祭祀，但后来，我发现，天煞大人也不是时刻都是天煞大人。”

海女传说77（完）

“我发现，那个村长还有意识，他会和天煞大人争夺身体，天煞大人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沉睡的”

“你是说那个时候村长还没有死？”苏曼打断了她。

“是。”海女点头，“我那个时候违背了天煞大人的意思，我十分担心，所以有仔细的观察那个村长，然后我就发现了，天煞大人并不是一直能控制那个身体的，大多数还是那个村长自己在控制身体，天煞大人给他带来的唯一的影响是耳背。”

苏曼一时间想了很多，也就是说，真正放出了天煞的，是村长的女儿甜儿。

如果不是她的那两刀，村长也许现在还活着，还在和天煞争夺身体。

“怎么了吗？有什么问题吗？”海女问她。

苏曼摇头，人都死了，事实是什么，也没有人关心。

海女也没有追问，沉默了一下，继续道，“那次我发现了漏洞之后，我就一直都希望那些村民用外来人的命来许愿。

村民再坏，也是我熟悉的人，是让我感觉到安心的人”

“可是后来，因为许愿的事情，死的人越来越多之后，我有些后悔和不安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知道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也懂了一个词叫因果报应，我怕这些罪孽最后会牵连到小德。

我倒是无所谓了，因为我而死的人真的是太多了，哪怕我不想承认，可也不得不说，我手里的罪孽已经多的数不清了，但我想小德他们保持清清白白，所以，我不会给他们家许愿，只要不许愿，就好像没有犯下罪孽”

她虚无的笑了一声，“现在看来，报应的确是来了，它通过杀死小德的方式来让我痛苦。”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又悄然无息的落下，“最该死的人其实应该是我。”

“没有什么该死不该死的人。”苏曼试图安慰她。

但海女听不进去，“是我该死，如果我当时拒绝了天煞大人，如果我不是贪恋这陆地上的生活，也许一切就都会不一样了。”

“我就是一个坏人，那个时候，在海里，我甚至想要杀了你！”

“都是我，如果不是我的话，那些外来的人也不会想要来这里许愿送了性命，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狂妄自大的人来逼迫我想要强行许愿被变成了鱼族，鱼族那么多的人，也都是我杀的！

是我害死了小德！如果我当时听你的话的话，小德就不会死，你明明提醒我两次了，可是我一次都没有听！是我害死了小德，是我害死了他！！”

海女情绪激动，说话哽咽，“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的话，这一切都该不一样的，这一切都该不一样的，小德他是被我害死的，那颗海心也是我从鱼族那里抢来给天煞大人的，现在村子变成了这样，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我！是我不听你的话！是我执意把海心献上去的！是我！”

“不是这样的。”苏曼觉得她现在钻到了牛角尖，“哪怕没有你，还会有另外的海女二号，三号，村子里面的人背叛了天煞，天煞是一定要报仇的。”

“可事实上就是没有什么海女二号三号，就只有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发生的。”

苏曼没再开口，她现在有些看明白了，困住海女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自卑，是自责，是她自己没有放过她自己。

还有一点很残忍的就是，海女没有被好好的对待过，所以哪怕是村子里面这些可恶的村民，也能让她感受到安全感，她呆在这里，就是她熟悉的环境，可现在这些熟悉的面孔都不在了，这曾经熟悉的村子已经不是她的舒适圈了，她已经没有安全感了。

而她给她安排的海神身份，在另外的一个层面上，也是一个束缚。

“苏曼，我现在觉得很痛苦。”

“我以为我会开心的，可我好像不开心。”

“我需要的好像不是一个新的身份。”

海女哭的眼睛鼻子都红了，“就在刚才，我把这些人都埋在这里的时候，我好像找到我的归宿了。”

苏曼沉默一会儿，她猜到她想说什么了，这任务迟迟还没完成的原因也在这里，不过她还是问了她一句，“那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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