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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第2页）

&esp;&esp;她感觉自己快疯了。

&esp;&esp;她想过会换人，但是没想过这么快。

&esp;&esp;她急需要一个出口，一个发泄的出口。

&esp;&esp;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不是她。

&esp;&esp;这个人可以是朱怜，可以是程媚，为什么不能是她。

&esp;&esp;孟黎脑子乱成一团乱麻，她蹲下身，蜷缩着肩膀，捏紧拳头，无声地发泄。

&esp;&esp;火气四处乱窜，蹦跶到她的四肢五骸，她深深呼了口气，想要快速冷静下来，可是怎么都不行。

&esp;&esp;孟黎用力咬紧手指，咬到出血她还是平复不了情绪。

&esp;&esp;几分钟后，孟黎站起身，用力踢了一脚长在院子的桃树，拨通一串熟悉又陌生的电话号码。

&esp;&esp;嘟、嘟、嘟——

&esp;&esp;每一声每一秒都在挑战孟黎的极限，挑战她仅剩不多的理智、耐心。

&esp;&esp;响到第十五秒，电话被对方接通，孟黎先声夺人：“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不是我？”

&esp;&esp;电话那端，丁芸冷静淡漠地开口：“孟黎，我在排练。如果你打电话过来是问这些无聊的话题，那可以挂了。”

&esp;&esp;一盆冷水直从孟黎头顶浇到脚，孟黎此刻只觉得自己浑身像是浸泡在水里，冷得她发颤。

&esp;&esp;她攥紧手机，还是不死心问：“为什么可以是朱怜，可以是程媚，唯独不能是我？”

&esp;&esp;说到这，她忽然想起之前遇到的不公平，忍不住大声质问：“为什么我不行！”

&esp;&esp;“就因为我是你女儿，你不想被人说你偏心还是因为我是孟南明的女儿，你讨厌他身上的铜臭气，所以也讨厌我！”

&esp;&esp;“整个舞蹈团，我的实力第一，能力第一，凭什么不能是我。”

&esp;&esp;“你不也常说，跳得最好的那个才有资格成为首席吗？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esp;&esp;“丁芸，你在骗我！”

&esp;&esp;相比孟黎的愤怒，丁芸显得格外平静却没有人情味：“孟黎，我除了是你妈，还是你的老师。我有权利选择谁合适，谁不合适。”

&esp;&esp;“而你，孟黎，你不合适。至少现在的你不合适。”

&esp;&esp;孟黎眼眶猩红，她贴在墙角，指甲用力抠住墙面，牙齿死咬着嘴唇，紊乱的气息不停从鼻子里钻出来。

&esp;&esp;墙面的温度让她整个后背、心脏凉下来，晚上凉风吹在她身上，头发在空中凌乱飞舞，有几根挡在她脸上，将她乖戾的表情遮得严严实实。

&esp;&esp;她此刻就像一条没人要的丧家犬，耷拉着耳朵，瘫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任人宰割。

&esp;&esp;被否认、被丢弃、被遗忘，是她这么些年来的宿命。

&esp;&esp;而宿命，从未怜惜过她。

&esp;&esp;她窝在西川这段日子，好像过惯了这种不用从早到晚训练，不用听丁芸冷嘲热讽，不用被命运选择的安逸日子。

&esp;&esp;可是，现实的残酷、重击让她再次清醒过来，在古典舞这块，在丁芸面前，她永远不会成为一个成功的人。

&esp;&esp;而她，跳了十八年，整整十八年，没有一个圆满的结果。

&esp;&esp;这让她如何甘心，如何认命。

&esp;&esp;孟黎仰头望着漆黑如墨的天，捏着腰侧的裙子，不依不饶问丁芸：“为什么我不合适？我哪里不合适？你就是看不惯我，所以才把机会给一个不如我的人也不会给我。”

&esp;&esp;“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那我不接受。”

&esp;&esp;丁芸在舞蹈这块儿是个很严格的人，跟孟黎一样，她也视舞蹈如生命一样重要，有时候甚至为了舞蹈可以放弃家庭、丈夫，包括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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