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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第1页）

&esp;&esp;出发之前，姬扬告诉卫夙，楚王并无上进之心，卫夙不以为然，并不相信。

&esp;&esp;可是见到楚王以后，卫夙才发现，他哪是没有上进之心，他根本就是生无可恋。

&esp;&esp;楚王就藩之时，卫夙尚未出生，他又是个不爱请旨回京的，因而叔侄两人，此前竟是从未见过面。楚王初见卫夙，连呼两声“好像”，听他说明来意，当场写了封信，托他转交太皇太后。

&esp;&esp;卫夙一看信的内容，就知道自己暂时逃脱一劫，保住了他岌岌可危的皇位。

&esp;&esp;拿着楚王的亲笔信，姬扬护送卫夙回京。途中，卫夙开玩笑地说道：“仙游县主，朕有点后悔了。”早知姬扬如此能干，他就该娶她进宫的，也能多个人陪着他和太皇太后斗智斗勇。

&esp;&esp;“后悔什么？没让我当皇后吗？”姬扬看也不看卫夙，波澜不兴地说道：“陛下若是真的娶了我，此时才是会后悔的，一个不会主持宫务，只会拿着剑到处砍人的皇后，你真的需要吗？”

&esp;&esp;卫夙皱了皱眉，怀疑道：“世家贵女该学的那些东西，你都没有学过？”

&esp;&esp;姬扬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吐槽道：“陛下，我是人，我不是神。学武练剑已经占据了我吃饭睡觉以外所有的时间，我哪里还有心思去学别的，那样会被累死的好不好？”

&esp;&esp;卫夙其实也没指望姬扬说出“还君明珠泪双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之类的话，可姬扬太过直白的回答，还是深深地震撼到了他，没等他想好该做何回应，就听姬扬接着说道：“就算陛下不介意我什么都不会，我想太皇太后和太后也不会同意让一个和离的二婚少妇进宫去当皇后的，尤其那个女人，曾经还是君家的儿媳妇。”

&esp;&esp;“你和离了！什么时候？为什么？”姬扬嫁入君家的事卫夙知道，可她和君雅和离了，他就不知道了，今天还是君临

&esp;&esp;永嘉三年，长宁王府二小姐姬婉入宫，初封敦妃。大婚前夕，卫夙召姬扬进宫面圣。

&esp;&esp;姬扬看着皇帝一脸的不情不愿，心底不由火起，呛声道：“陛下，下旨要我妹妹进宫的人是你，不管你是出于怎样的考虑，你的脸上能不能稍微有点新郎官该有的喜悦……”

&esp;&esp;卫夙懒散地抬起头，瞥了姬扬一眼，意兴阑珊道：“不关阿婉的事，朕只是觉得，我们现在所做的每件事，好像都是在太皇太后的掌控之中，挺没意思的，就连朕的婚事，也是如此。”

&esp;&esp;当初，他拿着楚王的书信回宫，太皇太后看了面无表情，仿佛就当他私自离宫的事从未发生。

&esp;&esp;然后，日子又回到了从前，他每天上朝下朝，批阅奏折，就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人，因为不管什么事情，都是太皇太后说了算，皇帝提出的异议，满朝文武就当听不见似的。

&esp;&esp;百无聊赖之际，卫夙问过姬扬，他该怎么办。姬扬的回答只有两个字，熬着。

&esp;&esp;谢逸的权力来自宪宗皇帝，先皇在位二十二年，从未真正脱离过他的控制，卫夙年幼登基，能奈他如何。姬家的兵权，只能保证他坐在那个位置上，对他夺回大权，帮助不大。

&esp;&esp;好在太皇太后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唯一的亲生儿子楚王还和他关系不睦，就藩几十年，从来不肯回京。正面抗不过太皇太后，卫夙只能韬光养晦，积蓄力量，静待合适的时机。

&esp;&esp;为了缓和与谢逸的关系，卫夙在宋国公谢宁为世子谢舟向重庆长公主提亲时，毫不犹豫说了同意。哪怕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姐姐从小到大只爱恋过一个人，长宁王姬清。

&esp;&esp;皇帝大婚，太皇太后和孙太后就皇后的人选产生了分歧，两人征询他的意见。

&esp;&esp;卫夙想了想，说出了姬婉的名字。和谢家有关系的女子，他不想娶，谢逸还嫌他对后宫的把控不够么？至于孙家的表姐表妹，那是没有必要，他的母家不支持他还能支持别人么？

&esp;&esp;听到卫夙的回答，太皇太后波澜不惊，只说了句皇帝喜欢就好。孙太后稍有不满，可皇帝愿意，太皇太后也同意了，她再反对，也是无用的，就没有开口，算是默认了。

&esp;&esp;见姬扬蹙眉不语，卫夙又道：“每次看到太皇太后看朕的眼神，朕都觉得他像是在对朕说，我知道你在玩什么花样，可我不在乎，随便你怎么折腾，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这种感觉糟透了。”有些话，皇帝在别人面前是不能说的，包括他的母亲孙太后，反倒是他从小就看不顺眼的姬扬，竟然成了最好的倾诉对象。

&esp;&esp;明白卫夙的不满不是冲着姬婉，姬扬暗自什么口气，不紧不慢道：“陛下稍安勿躁，我刚刚收到一个对你来说算是不错的消息。涿州最新传来的密报，楚王病重，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esp;&esp;“真的？”卫夙挑了挑眉，眼神晦暗不明。他对那位只见过一面的皇叔并无恶意，可楚王是谢逸唯一的儿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倘若楚王不幸故去，对太皇太后将是很沉重的一个打击。

&esp;&esp;姬扬默然颔首，面容平静无波，她对楚王的了解，来得比皇帝更多。早在很多年前，齐闵王被太皇太后害死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死了，所以无论何时，他都不是皇帝真正意义上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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