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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说吧!你要怎样才肯放我们离开?”我只得重新考虑姚氏先前的提议。
&esp;&esp;“呵呵,我给了你机会,这可是你自己要放弃的。”姚氏笑道:“其实这些家伙们被我关了一百年,该还的早就还了,现在我并不恨他们。但我只想知道,人性,究竟是为恶的多还是为善的多?”
&esp;&esp;“这世上自然是好人多!”我直接回她道。
&esp;&esp;“那我倒要问问。”姚氏眉毛一扬,接着道:“那为什么我们女人从生下来就注定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为什么我父亲为了一袋粮食种子,就能随便把我卖给从未谋面的人?为什么这满山谷的人,眼看着发生人间惨剧,不但不拉一把,却还要落井下石?”
&esp;&esp;我沉默了,我承认,姚氏这一生的确是很惨。小时候穷,好不容易嫁了个人家,本以为可以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却没想到只是因为一个怪胎,最后全家老小将命都给搭了进去。
&esp;&esp;不过,同情归同情,我不能因为对她的同情,就把我们几个人的命也给搭进去。
&esp;&esp;“好吧!”我想了想,要证明人本性什么,还真没那个能耐。但我却可以把问题转变一下,也许还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esp;&esp;意外决定
&esp;&esp;“要证明你是错的,并不难。可难的是,这里除了我们几个,再没有其他人了。你让我怎么证明?”我见姚氏眉头渐皱,看来她并没有想到这一层,于是趁热打铁,接着说道:“但我可以证明,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你想的那样自私。在特殊情况下,为了友情、亲情、爱情,一个再平凡的人,也是可以为了他人牺牲一切的,包括自己的生命!”
&esp;&esp;“哦?呵呵,你这个观点我倒是头一次听说。”姚氏就好像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笑话。“但凡是有想法的人,哪一个不是为了自己着想?!你讲的未免太牵强了吧?”
&esp;&esp;“不,一点也不牵强!”我马上把当初张山为了救我,自断一臂取血的事情说了出来。
&esp;&esp;“嗯,你的朋友的确是个有血性的汉子!”听我说完,姚氏夸过张山后,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但这说明什么?他能这么为你做,你也能这么为他做么?”
&esp;&esp;“为什么不能?!”我挺了挺胸,朗声说道:“如果说只有牺牲我才能救了他,我是绝不会犹豫的!”
&esp;&esp;“哦?”姚氏顿时来了精神,走近一步,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你确定你也可以这么做?”
&esp;&esp;“我——确——定!”我也毫不犹豫地用眼神回瞪着她。这时候,一定不能有丝毫和情绪不协调的地方出现。
&esp;&esp;“好!”姚氏盯着我看了几秒钟,突然向后一撤,说道:“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坚定和忠诚。去叫上你的朋友,赶快走吧!你们还有时间!”说完,她转身朝崖边走去,再也不看我。
&esp;&esp;“为……为什么?!”我本以为她会要了我的性命,却压根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瞬间就转变了态度,要放我们离开!
&esp;&esp;“我可以看到你的心。”姚氏面对着悬崖边的夜空,淡淡说道:“所以,单从表面上你是骗不到我的。像你们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了,我姚氏虽然当年做了罪大恶极的事情,但我并不滥杀。有些人该死,有些人不该死。所以,趁着我没改变主意,赶快走吧!你的朋友就在镇子上,找到他们,在天亮前离开荒鸦岭,我不会再阻拦你们的!”
&esp;&esp;“……你是个好人!”我走到她背后,想了想说道:“我也想劝你一句,放手吧!离开这里,去你该去的地方。”
&esp;&esp;“不,你不明白,我已经没有选择了。”姚氏依然没有回头。“百年之期将至,不管我放与不放,结局都只有一个,子母血咒的起誓者,注定要烟消云散。我只要不放手,这里的人们全都得给我们母子俩陪葬!”
&esp;&esp;“你已经不恨他们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我不解地问道。
&esp;&esp;姚氏顿了一下,回我道:“我不和你讨论人性的善恶,并不表明我承认自己是错的。只是我认为你们这样的人不该死。而这里的那些魂魇,既然他们生前不是好人,为什么还要放他们再去投胎做人?再活一次,他们依然不是好人。所以,我要让他们彻底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esp;&esp;看来姚氏认定了人性本恶。
&esp;&esp;“走吧!这里的事情不是你能管的!”姚氏终于回过头,看着我道:“你最好一个字也别说了,赶快去找你的同伴吧!离天亮剩下的时间可是不多了,你还要花时间弄醒他们。”
&esp;&esp;……好吧,连自身都难保,还要去管这些闲事干嘛?我安慰着自己,最后看了姚氏一眼,转身朝坡下走去。
&esp;&esp;人性,真的是很复杂的一件东西。难道说当年迫死姚氏母子的那些人就一定都是恶人么?我倒不这么认为。
&esp;&esp;那个年代,人们对这世界的认识,起着关键的作用。愚昧,总会使人做出一些傻事。
&esp;&esp;下到山口,我瞧了半天,也没能看到张山和刘云龙的影子。
&esp;&esp;这个姚氏,你送佛送到西多好!还非要让我自己去找,再想办法弄醒他们。多费时间啊!
&esp;&esp;没办法,我只得沿着大路一边往回走,一边搜寻他俩的踪迹。
&esp;&esp;眼瞅着就要走回荒鸦岭的北山口了,却依然没有看到他俩其中任何一个。我心里开始犯嘀咕:这个女人该不会是骗我吧?可能她根本就没有放我们走的打算,只不过是在和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而已。
&esp;&esp;……不过,她这样做是为什么?一起杀了不更干脆?还费这么大的劲儿!
&esp;&esp;既然想不通,我只能把这些行为归结于姚氏在一定程度上的心理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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