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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esp;&esp;他坐的位置离后门不算近，门边站了七八个先到的学生。

&esp;&esp;竹言蹊困兮兮地排在后面，无意间听见身前有人对朋友说：“谈教授今天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吗？感觉他心情很不错啊，脸色比前两周温和多了。”

&esp;&esp;温和？

&esp;&esp;竹言蹊一个哈欠打到一半，闻言险些失笑。

&esp;&esp;就谈容那张棺材脸，能跟“温和”这词扯上一毛钱的关系吗？

&esp;&esp;他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偏头往讲台扫了一眼。

&esp;&esp;谈容刚关了多媒体，启用程序的设备卡被他拿在手里，正低声帮一位镜片折射着知识光芒的小平头解答什么。

&esp;&esp;也不知是出于偶然，还是谈容感知敏锐。

&esp;&esp;竹言蹊没看到孽缘

&esp;&esp;温柔的力量是强大的。

&esp;&esp;强大到竹言蹊躺回公寓床上，睡个回笼觉都能梦见谈容对着他笑。

&esp;&esp;梦里的时间线很乱，起初还是他今早趴在后排听谈容讲课的情景，再往后，桌椅，黑板，包括满教室的学生都不见了。

&esp;&esp;天花板的灯光变作太阳，讲台上的谈容转瞬缩水了一号。

&esp;&esp;小一号的谈容站在一片香樟树的绿荫里，两腿修直，肩背笔挺，身上整齐穿着帝都市一中标志性的红白色校服，俨然是竹言蹊记忆里谈容高中时候的模样。

&esp;&esp;不过和记忆不相符的是，梦里的谈容竟然会转过身来，眼里带笑地静静看他。

&esp;&esp;那副神情委实专注，仿佛有什么特别重要的话想对他说。

&esp;&esp;竹言蹊试图解读他的目光，又见谈容缓步向自己走近。

&esp;&esp;在那人身侧，阳光漏过叶隙，投下一道道熔金般的细斜光柱。

&esp;&esp;谈容从中间穿过，肩膀上，头发上，也多了几分刺眼的明亮。

&esp;&esp;明明是在梦里，竹言蹊的心跳却清楚快了半拍。

&esp;&esp;他眼睁睁看谈容停在自己身前，低垂下头，温柔地对他开口。

&esp;&esp;不等竹言蹊听清谈容究竟说了什么，一阵高亢嘹亮的来电铃声率先鼓动耳膜，极其粗鲁地把他从梦里直接薅了出来。

&esp;&esp;竹言蹊“嘶”了声，脑袋往被子里用力拱了拱，自欺欺人了好半天，终于忍无可忍，甩手往床头柜一拍，同样粗鲁地把手机捞了过来。

&esp;&esp;皱眉眯眼看清屏幕上的名字，他恶狠狠地点了接通，张嘴就要骂人。

&esp;&esp;陈嘉尧没给他骂出口的机会，电话甫一接通，嗓子眼里的破锣咣咣直响：“哥你跑哪儿闭关去了？不是说上午留在学校看书的吗？综合楼这边的自习室都给我翻遍了，怎么没见着你？你去图书馆了？”

&esp;&esp;竹言蹊被咣得头疼：“我去图书馆干嘛？帮你上完课早回家补觉了。”

&esp;&esp;他原本是打算去自习室看书来着，无奈一翻资料就哈欠，只有在冷风里才能保持几分清醒。与其在自习室趴着打盹儿，不如回家舒舒服服的躺下睡。

&esp;&esp;陈嘉尧听出他声调发飘，显然刚醒：“你这是补觉还是倒时差啊？几点了大哥，赶紧起来吧，晚上还睡不睡了。”

&esp;&esp;竹言蹊挪远手机一看，下午三点二十七分，的确睡得有些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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