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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第2页）

&esp;&esp;冯偃心中讶然，皇帝已经沉声吩咐：“悄悄跟上去。”

&esp;&esp;“是。”

&esp;&esp;赵臻笼在袖中的手轻轻发颤，单凭冯偃一句话，他是不信的。但是碰巧在这里看到了郑怀瑾，他就有了那么一点点相信。

&esp;&esp;尽管知道那人是阿玉的可能性微乎几微，可他还是忍不住想：万一呢？

&esp;&esp;万一那具尸首只是碰巧和阿玉穿了一样的衣裳、戴了一样的发饰、碰巧手肘内侧都有一颗小痣……也不是毫无可能啊。

&esp;&esp;至于为什么阿玉和郑怀瑾在一块儿，而不回宫中，那，那也可以解释的。比如，可能阿玉她相貌受损……

&esp;&esp;方才那冯偃不是说，姑娘戴着冪篱，只露出了半张脸吗？

&esp;&esp;短短数息间，赵臻心里已想到了种种可能。他不由地想，如果真是阿玉，阿玉还活着。那他绝不会计较她不回宫一事。如果她真是因为容貌受损而不愿回宫，那他会告诉她：其实相貌美丑根本不算什么，他一点都不在意……

&esp;&esp;然而心念微转间，他又倏地想到：阿玉是化妆易容的高手，她如果真的容貌受损，那她自己应该也能装扮一下，让人看起来和以前一样啊。何至于躲起来不愿见他呢？

&esp;&esp;他知道自己魔怔了，知道他的推断中有种种不通之处，可他在看到了一丁点希望后，内心深处更愿意相信阿玉还活着。

&esp;&esp;见皇帝在发怔，韩德宝心中担忧，低声道：“皇上？”

&esp;&esp;赵臻将手里的桂花糕丢给他：“拿着。”

&esp;&esp;他要去看看，那究竟是不是阿玉。

&esp;&esp;——&esp;——

&esp;&esp;郑握瑜一向深居简出，极少出门，就怕遇上故人、招惹麻烦。偶尔外出也戴着冪篱遮掩面容。她今日与郑怀瑾以及丫鬟碧儿出门，本是要去广济寺一起为已逝的姐姐建长生牌位。

&esp;&esp;不巧回来时路经此地，马车出了故障。

&esp;&esp;郑怀瑾与车夫一起去附近车行找人修理马车。——若马车实在不能修，还需再重新租赁一辆。

&esp;&esp;而郑握瑜则想起傅家食肆的糕点，本欲上前买一点，不成想居然在排队的人群中看见了皇帝。

&esp;&esp;去年三月，郑握瑜曾被方太后召进宫中，与皇帝有过一面之缘。时隔一年，皇帝虽然又高了一些，神态也又冷了一些，可她隔着冪篱，仍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毕竟皇帝那般容貌气度也堪称世上罕见了。

&esp;&esp;她当即大惊，尽管戴着冪篱，但依然怕皇帝认出她来。她慌乱之下低头疾行，不知怎么回事，居然被四个衣着打扮一样的人拦住。是碧儿拦在她身前。那几人也不知为何，竟一起退了下去。

&esp;&esp;郑握瑜仍是不安，她眼皮突突直跳，转身时怀里的东西也掉了出来。她捡了东西，拉起碧儿匆忙就走。她们走了几十步后，她才放缓了脚步，心脏砰砰直跳。

&esp;&esp;忽听后面有脚步声追来，她吓得慌忙喝问：“谁？”

&esp;&esp;“是我。”一听到熟悉的声音，郑握瑜眼圈儿发红，扭过头望向郑怀瑾，“你，你怎么才来啊？”

&esp;&esp;来人正是郑怀瑾。他大步上前，轻轻环住她的肩膀，温声问：“怎么了？不是让你在那儿等我么？怎么跑这么快？”

&esp;&esp;郑握瑜四下张望，并未看见旁人，她低声道：“刚才看见一个贵人，所以躲开了。车修好了么？咱们回去吧？”

&esp;&esp;“嗯。”郑怀瑾看她这般模样，不由地心生怜惜。这段时间以来，也苦了她了。

&esp;&esp;他原计划今年将真相对父亲和盘托出，求得父亲的原谅，也好给阿瑜再安排一个身份，他们光明正大在一起。或是远离京城，或是不见外人都行。但偏生今年阿玉出事，得知此事以后，阿瑜心中自责不已，一病便是数月，向父亲坦白一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esp;&esp;他细心安抚郑握瑜，协同她一道去了十里巷的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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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赵臻命侍卫跟着郑怀瑾，但他自己并未跟上去。他在傅家食肆附近的茶馆了点了一壶茶，静静坐着。

&esp;&esp;韩德宝站在旁边伺候，心里暗暗焦急。皇帝面上固然看不出什么，可他知道，这茶上了有两刻钟了，皇帝连一口都没喝。

&esp;&esp;至于韩德宝怀里揣着的糕点，也早就凉了。

&esp;&esp;忽然，一个灵活的身形进了茶馆，他左右张望之后，快步到了皇帝跟前，低声禀道：“郑公子和那个姑娘显然是认识的，他们一起去了十里巷的第三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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