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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2页）

&esp;&esp;借着灯笼的光，碧姜看清了他的样子。依然是那样的俊秀无双，只是眉宇间有一丝郁色，不如当年的光风霁月。

&esp;&esp;她十五岁时，父皇开始替她挑驸马，唯周梁最合父皇的心意。原本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应该嫁进侯府。只是不想，那年父皇驾崩，二皇兄登基没多久就死了，死得蹊跷。

&esp;&esp;江山落在年仅五岁的侄儿身上，主幼而朝不稳。

&esp;&esp;他们肃氏，自来子嗣不丰，加上内宫倾扎，长大的只有二皇兄和她。虽不是同母而生，两人感情一向很好。

&esp;&esp;她自小跟着二皇兄一起，剑术骑射，样样精通。父皇命人教导他们兄妹，一视同仁。

&esp;&esp;二皇兄一死，燕赤人想趁机而入，她率兵出征，一去就是八年。再加上凭空多出的三年，足有十一年。

&esp;&esp;十一年了，曾经的翩翩如玉公子，变成了沉稳的男子。他的眼神没有了记忆中的那种清澈，幽幽沉沉的，像蒙着一层黑雾。

&esp;&esp;而此时，他的声音响起，将她的思绪拉回。

&esp;&esp;“不同？据九那家伙行事阴狠，公主一定是被他所蒙蔽？可惜公主不肯见我，若不然…………”

&esp;&esp;“侯爷，比起敬国公，您的身份也是不差的。何必处处忍让他？”

&esp;&esp;周梁眸色瞬间冰冷，要是据九真做过什么，他当然好回击。可气的是，据九根本就什么都不做，只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无论是朝上还是朝下，视他如无物。

&esp;&esp;他知道，对方是蔑视自己。

&esp;&esp;这种蔑视比做过什么还要令人难受。

&esp;&esp;秦夫人隐约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爱侯爷，侯爷的一喜一怒她都能摸清原由。忙露出心疼的样子，“侯爷，您出门也不带个人，也不多加件衣服。夜深露重，您莫要伤了身子，妾身看着心疼。”

&esp;&esp;扶茶说着，试着伸手去拉他的衣袖。他袖子一拂，避开她的手。

&esp;&esp;他长腿一迈，人已走开十几步，扶茶手还僵着，恨不得绞碎帕子。终是回头不甘地看一眼紧闭的门，转身跟上他的步伐。

&esp;&esp;等他们都走得远了，四周沉寂下来，碧姜才从树后直起腰身。只觉得浑身难受，暗自懊恼现在的身子不争气。

&esp;&esp;她手抚着腰，慢慢地手僵住，不可置信地抬头。

&esp;&esp;高高的墙头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黑衣墨发，发散着，雌雄莫辨。

&esp;&esp;“她”的容颜与月同辉，皎皎如美玉，星子般的眼睥睨着她，一脸玩味。

&esp;&esp;修长如玉竹的手指伸出，朝她勾了勾。

&esp;&esp;这般场景，似曾相识。

&esp;&esp;

&esp;&esp;那一年她十三岁，与父皇和皇兄在京郊皇家猎场狩猎。趁着午后无人时，她偷偷一人溜出别苑。

&esp;&esp;而彼时的“她”，不过是个八岁的孩童。

&esp;&esp;怪只怪“她”长得过份好看，虽然穿得破旧，却掩不住堪比日月的美貌。她记得，自己为了让“她”臣服，慌称随身挺携带的人参荣养丸是毒丸。只要“她”听命于她，她就会给解药。

&esp;&esp;“她”似乎考虑了一下，便毫不犹豫地吃了所谓的毒丸。

&esp;&esp;高墙上的“她”不知何时欺身到她的面前，修长的手中，躺着一枚药丸。熟悉的人参味而扑鼻而来，她啼笑皆非。

&esp;&esp;“吃了它，以后听命于我。”玉石相击的声音，多了一分暗沉。

&esp;&esp;这句话，她依稀记得当年自己，亦是如此说的。

&esp;&esp;她接过药丸，看着“她”，“既是要听命于你，不知你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傍身。如你所见，我身无长物，身子瘦弱，若没有外物相助，巩难以与任何人抗衡。”

&esp;&esp;“她”似乎愣了一下，好看的眉头微皱。她仰望着，脖子发酸，“她”好像又长高了。原本就已超过她的身量，现在看起来，比从前的她高出差不多半个头。

&esp;&esp;从前的自己，无论在女子中，还是男子中，身量都是高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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