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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第1页）

&esp;&esp;许融起了个大早和林定韦氏一起送他。

&esp;&esp;真到了这一刻，许融其实紧张——说是不在意，三甲也可以，但这是封建王朝的最高等级考核，一考定下的是做旧规则的牺牲者还是新时代的探路者，怎么可能真的无所谓？

&esp;&esp;她都不犯困了，却也不敢给他压力，嘴上只管鼓励：“玄诚，随心尽力足矣。”

&esp;&esp;林定也忙附和了两句，大意总之叫他随便考考，考成什么样都无所谓，大不了回家继承爵位。韦氏在一旁温柔微笑点头。

&esp;&esp;林信的目光在许融、林定与韦氏面上掠过，这都是他最亲的人，照理他已该无憾。

&esp;&esp;但——

&esp;&esp;他笑了一声，年轻面孔在蒙昧中生光，野心与意气不遮不饰：“除了就是最好的

&esp;&esp;承天殿。

&esp;&esp;日头从东升到头顶，又从头顶晃悠悠往下走，至晚，监考官宣布收卷，这一整天的殿试就算结束了。

&esp;&esp;中式举子们昏头涨脑地出宫去，考卷则送去东华阁，由读卷官们连夜评定。

&esp;&esp;十五日考，十六日评完送呈御览并定一二三甲，十七日即是金殿传胪。

&esp;&esp;节奏非常紧凑。

&esp;&esp;这也好，省了考生们许多心焦的时间，之前会试结束后，考生们还有心情到处访一访友会一会文，来一场出成绩前的狂欢，如今都歇了心，鹌鹑般老老实实地窝在家中或会馆客栈里等结果。

&esp;&esp;空前静寂的京中，只有一个地方气氛最热烈最胶着。

&esp;&esp;东华阁。

&esp;&esp;所有人的目光都瞩目到了那里，但能在里面的无一不是九卿重臣，不要说寻常人看去如在云端一般了，就是以英国公之能，也插不进一点手去。

&esp;&esp;因为十四个重臣，没有一个出自武勋世家，文臣之崛起势大，武勋之边缘尴尬，可见一斑。

&esp;&esp;“信哥儿，你需有准备，平常心处之。”英国公府来人带了英国公的话。

&esp;&esp;人走了，才去国子监领回进士巾袍的林信倒头侧卧到了炕上。

&esp;&esp;他极少有这样颓丧之态，许融本没把来人的话放在心上——考都考出来了，还能怎样？

&esp;&esp;她调整得快，倒真的是平常心了，在一旁把那进士巾袍展开来看，这是林信明日传胪要穿的，她还没看过，怪新鲜的，只见袍子是深蓝罗袍，那巾则跟乌纱帽差不多，一套搭配着十分庄重。

&esp;&esp;看完了，她一转头，见林信还是一个姿势没动过，她走过去推他：“当真只要自读卷官们口中流畅而出，大约足足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十篇文章都读完了，这些名列前茅的卷子由内侍呈到了天子案头。

&esp;&esp;卷面上写画得很热闹，除了文字之外，还有读卷官们评定时所用的圈、尖等标记及印章，同时，读卷官们还初评出了一甲头三名的位次，不过，这个就只是为天子参考所用罢了。

&esp;&esp;读卷官定前十，天子再从前十里定一甲，这是国朝发展至今君臣之间的权力分野，任何一方越过了这条线，都可能引发不可测的后果。

&esp;&esp;初评出的一甲卷子本来是分开呈上的，天子没有管，将它们与其余七份混到了一起，而后亲自一份份将糊名处拆开。

&esp;&esp;读卷官们眼睁睁看着，没阻止，这时候阻止的意义也不大，拢共这么些卷子，难道糊了名，他们就猜不出是谁了吗？

&esp;&esp;每一科有哪些种子选手，这些选手哪些是寒门，哪些出自世家大族，文风乃至字迹如何，到了殿试这一关，重臣们心中其实都是有数的。

&esp;&esp;一旁内侍低声道：“圣上，让奴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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