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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泯的抗争（第2页）

&esp;&esp;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江水慢慢从车身孔隙进入车内，水位逐渐上升。

&esp;&esp;无法确定救援什么时候到达，钟声知道不能坐以待毙，车门、天窗都打不开了，他只能砸车窗。

&esp;&esp;在找安全锤时，钟声听到摔在底板上的手机传出的声音，是陈欢苓的呼唤，她已经惧怕得声泪俱下。

&esp;&esp;钟声拿起手机，镇定地说：“欢苓，我们没事，前面有几辆车相撞了，和我们无关，但路暂时通行不了，我们会晚点到家，你在家好好等我们，别担心。”

&esp;&esp;说完，他挂了电话，向叁人嘱咐道：“现在脱外套。待会我砸烂车窗，砸烂时每个人都要先做个深呼吸，然后有序快速地从车窗逃出去，先是琴欢，接着妈、爸，最后我。妈，你不会游泳，但别慌，我和爸带着你。”

&esp;&esp;紧接着，他举起锤子向车窗的右上角奋力一击，又一击。

&esp;&esp;爷爷用他那颤巍巍的手紧紧地握着奶奶的手，微笑道：“老太婆，如果我们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不可多得的幸运了，下辈子我还会找到你，和你结婚，陪你到老……”

&esp;&esp;在车窗碎裂的那一刻，江水如同猛兽一般涌进车内，冰冷得像有千万根毒针同时刺破皮肤直入骨髓。

&esp;&esp;爷爷奶奶知道他们存活的几率渺茫，让钟声只救钟琴欢，别管他们。

&esp;&esp;钟声咬咬牙，一狠心，便先只顾钟琴欢了。

&esp;&esp;钟琴欢没游几步，小腿肌肉就突发性痉挛，江水趁机闯入他的呼吸道令他缺氧窒息，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灌满水的气球一样沉，只能往下坠。

&esp;&esp;越来越下……

&esp;&esp;钟声救了钟琴欢。

&esp;&esp;钟琴欢隐约记得，在自己神志将丧未丧时，钟声的声音一直若有若无地在耳边回响。

&esp;&esp;他说：“要撑住。”

&esp;&esp;他说：“告诉妈妈，我爱她……”

&esp;&esp;钟声再次下水去救爷爷奶奶，可这一次，他一去不复返。

&esp;&esp;他们，都没有归来。

&esp;&esp;大桥因超载而全然坍塌这样糊弄人的借口只有傻子才会信，钟琴欢不信，可这只是他的主观猜想，年幼的他也说不出别的原因，直到在钟声的葬礼上，他听到李军和别人的通话内容。

&esp;&esp;李军是钟声的死党，两人从初中就认识，有二十多年的交情。

&esp;&esp;当时，李军正在角落里和袁蔚争执谁来承担责任的事情。

&esp;&esp;袁蔚，是承包大桥工程的建筑公司的掌权人，也是江楠钦的情人。

&esp;&esp;这个有美貌有才华有手段的女人让江楠钦心甘情愿背弃妻子，并为铸就她的事业不遗余力。

&esp;&esp;大桥出事，袁蔚不愿意负责任，江楠钦也不舍得让她站在风口浪尖处，可李军不同意。

&esp;&esp;李军斥责道：“袁蔚，这项工程本来远远轮不到你这家小公司来承包，你说好一定会保质保量，现在却出了那么大的事故，你还想逃避责任！你从中搜刮了那么多钱，拿出一部分来赔偿是有多为难？处长真是昏了头，竟然被你这贪钱的女人哄骗得没了道德和良心！”

&esp;&esp;袁蔚讥讽道：“良心？你跟我说良心？真是天大的笑话。你拿的钱就少了？别五十步笑百步。你还是省点力气，在你的好兄弟的葬礼上努力挤出一滴鳄鱼的眼泪吧。”

&esp;&esp;躲在李军背后偷听的钟琴欢如遇晴天霹雳，一向被自己视为干爸爸的李叔叔此刻就像表面香酥内里却满是蠕动的蛆虫的面包，令他作呕。

&esp;&esp;钟琴欢质问李军，一遍又一遍，可李军只会回答“这是一场没有人想发生的意外”。

&esp;&esp;江楠钦维护得了一段婚外恋，他和孟妍绮的爱情便终将会油尽灯枯。

&esp;&esp;孟妍绮问：“是我不够好吗？我不比她美吗？我的身材不比她诱人吗？我唱歌不比她好听吗？我不比她用心待你吗？还是，她比我更解风情，她画图比我出色，她泡的茶特别对你味？”

&esp;&esp;江楠钦说：“任何人都不会影响我对你的感情，我依然是爱你的。”

&esp;&esp;孟妍绮笑了，笑得苍白无力，如醉如狂。

&esp;&esp;自此之后，为了江楠钦戒烟十年的孟妍绮烟瘾复发了，比以前抽得更多、更狠，她控制不住自己。

&esp;&esp;有一段时间，她手抖得厉害，连握麦克风都艰难，没有办法上台演出，待在家里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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