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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1页）

&esp;&esp;那段人生是灰色的基调，文珂记得自己时常疲惫地在妈妈的病房里做卷子做到睡着，然后被偷偷摸进来的卓远牵着手带走，他们会回到文珂那个冷清的、破旧的小房子里不断做爱。

&esp;&esp;这样的疯狂，连文珂都会为自己的成绩感到担忧，更何况是卓远本来就不算实力最强的尖子生。

&esp;&esp;预考前，卓远害怕极了，或许是因为排座位的方式让卓远看到了一丝希望，他抱着文珂不断地说他一直想要去国外读书，预考的成绩不影响高考，但是却要用来申请国外的高校，还说如果这次考不好，会被他妈妈打死的。

&esp;&esp;这样反复地纠缠和求恳，最终让文珂昏了头。

&esp;&esp;他从小到大都是个诚实的学生，无论他多么在意韩江阙，也不曾为韩江阙做过小抄；而韩江阙哪怕考全年级倒数

&esp;&esp;“你最对不起的人是自己。”

&esp;&esp;这句话对于文珂来说，简直如同万箭穿心。

&esp;&esp;尘封的记忆被短时间内连续不断地翻出来，像是人生的指针突然被疯狂地拨动，向前、再向前，每一圈都是太多的遗憾。

&esp;&esp;他漠视了当年作弊留下来的伤痕整整十年之久，就是因为不知该如何化解那种痛苦。

&esp;&esp;文珂抓紧韩江阙的胳膊，摇头道：“韩江阙，别再说了，都过去了——”

&esp;&esp;“对，是卓远找我要的小抄。可是我答应他了，也做了，我被开除是自己活该。但是十年了，一切都结束了，现在再说这些也什么都改变不了，我不想再回忆起那些事了，行吗？”

&esp;&esp;“文珂，我只是觉得……”

&esp;&esp;韩江阙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痛心，他顿了顿：“你不该是这样的。”

&esp;&esp;“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

&esp;&esp;或许是韩江阙眼中的难过刺伤了他，文珂感觉胸口有种前所未有的愤怒在涌动，他从来不会这样过，他甚至没对卓远发过火，可他此时却控制不住自己。

&esp;&esp;文珂忽然伸手揪起了韩江阙的领口，他双眼发红，一字一顿地道：“韩江阙，我应该是什么样？”

&esp;&esp;韩江阙薄薄的嘴唇动了一下，却没有开口，他的眼睛黑漆漆的，所有的情绪都像是收敛了起来。

&esp;&esp;可是文珂明白韩江阙没说出口的答案。

&esp;&esp;高中时期的他是整所学校成绩最出众的学生，哪怕发挥再失常，也没有跌下过年级前十。

&esp;&esp;他没想过要出国，尽管他应该可以申到奖学金，更主要是因为不想和韩江阙分开。

&esp;&esp;所以他曾经精心规划过，报3的n大，韩江阙成绩跟不上，但是被他揪着学习了两年多之后，也可以试着报同市的t大，这样到了大学还是可以在同一个城市学习。

&esp;&esp;因此就连学渣又不服管的韩江阙那时也被他逼着埋头刷题。

&esp;&esp;那时候的他们从没想过要说清楚为什么一定要同城，只是想着一定要努力，因为这样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去大城市、去大千世界。

&esp;&esp;他曾经是拽着韩江阙前行的那个人。

&esp;&esp;如果早知道最终会是这样的结局，文珂宁可自己从来没努力过、没优秀过、更不要肖想过那么灿烂的前程。

&esp;&esp;如果从来没有过梦想，起码梦碎的时候，不会这么难过。

&esp;&esp;“你觉得很失望吧，这个叫文珂的人现在是这幅德性。没上过大学、没有事业，现在连婚姻也经营不下去了，一事无成也就是这样吧，我知道你不想看到这样子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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