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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寒烟那骇人的眼神射过来,郎中抹了把汗,“二少爷,她先天不足,不足月份产下,自是骨弱体虚,气血两亏,后来虽多加调养,可服下那‘挽风华’,虽此生容颜不老,可代价极高……而且方才小的为小姐请脉,惊奇地发现,她……她体内有一股不同寻常的真气在,似阴非阴,似阳非阳……”
一声低喝阻断他的断续,寒烟沉着脸,长眉微微一挑,“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噗通”一声,大夫再次跪倒,瑟瑟发抖,再不敢多发一言。
汲寒烟利刃一般的眼将那郎中上上下下扫过,压下满腔怒意,这才唤过一旁的贴身小厮,挥手道:“带他出去!”
小奴儿乖巧地上前,扯着叩谢不已的大夫衣袖,不耐烦道:“跟我去领佣金……”
寒烟淡淡扫了眼那庆幸捡了条小命儿的郎中出得门去,紧握着朵澜冰凉的小手,面无表情。
静默间,连狂躁如寒烟,亦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想些什么。
掌下的人儿,却适时地幽幽转醒,干燥的唇张了一下,却好像禁不住般,复又紧紧抿起,一声低哑的“唔…”自唇角逸出。
梦中,她深陷泥淖与污浊的黑暗,抽不出躲不掉,却似有淡淡的叹息,止不住的哀愁。
“跟我走可好?”
看不真切的一张脸,轻柔的话语,令她心折。
“跟我走可好?”
那人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容颜愈发清晰起来。
望月……
她几欲扑上去,牵住他的手,却不料,在指尖刚要触到他时,那张脸倏地一变!
“为什么要离开?”
那人泫然欲涕,眉尖紧紧地坠着,眼中尽是伤痛,却是不嗔。
她心口一疼,嗓子里甜腻得发腥,拼尽全力张张嘴,大口呕出来,终是醒了。
“朵朵,朵朵……”
靠着的温热身体倾身过来,紧张地顺着她的后背,擎着一方白巾,接着她的嘴。
红滟滟的一口稠血,霎时喷洒在丝巾上,宛若二月梅蕊。
她怔住,似乎还未意识到,那血是从自己口中吐出。
寒烟低头凝神细看,眼中似有潮汐起伏,口上没说什么,却只是将她拥得更紧。
朵澜转过神来,知道身边是寒烟,不挣不语,只是埋首于他怀中,嗅着晕倒前闻到的那丝树木的清香。
“朵朵,以后哪儿也不要去,我去同望月说,此后你只需在我这翠烟居,洗手江湖,此后羹汤女红,做我一人的朵朵,如何?”
他爱怜地抚着她的发顶,眼中罕有的柔情,徐徐道。
叶朵澜眼皮一跳,她本已习惯寄人篱下,寒烟的冷嘲,香川的热讽,早就已烙入骨髓,却不曾想,汲寒烟也有这样晴朗温和的时候。
软软地重复着,她眼中片刻失神,嘴里噙着他的话儿。
“一个人的……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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