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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2页）

&esp;&esp;李老夫人与长孙女在静室说话，笑道，“看不出，阿凤的好胜心这样强。”

&esp;&esp;李镜道，“江南关扑风气极盛，什么都能关扑，阿凤哥说他小时候常在路边看人关扑棋局。这下棋的路数，就是在路边关扑时学来的。我有的时候都下不过他。”话到最后，李镜不自觉的露出几分笑意。

&esp;&esp;李老夫人很中肯道，“在路边关扑，就能有这等棋力，可是不错。”

&esp;&esp;李镜笑，“是啊。”

&esp;&esp;李老夫人问，“秦家没人念书吗？”

&esp;&esp;李镜道，“秦老爷是白手起家，自己打下的家业，想来当年艰难，怕是想念书也银子念去。到阿凤哥这里，他家就他一个，秦老爷秦太太宠他宠得很，他说什么是什么的。”

&esp;&esp;李老夫人笑道，“看得出来。”秦凤仪的性子，必是家里有长辈没限制的宠爱孩子，才会娇养出来这样的性情。

&esp;&esp;李老夫人问，“听阿凤说，平珍和方阁老给你们做媒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esp;&esp;李镜有些不好意思，李老夫人道，“就咱们祖孙说些个私房话，又没外人。”

&esp;&esp;李镜道，“我知祖母必是想着，这是我或者大哥的面子。这事儿，说起来还真与我和大哥关系不大，都是阿凤哥自己去办的。扬州城里，要说德高望众，自然以方阁老为首。阿凤哥原是想请方阁老做媒，并没有算上珍舅舅。他那人，一向存不住事，他时常去珍舅舅那里，就把我们的事同珍舅舅说了。他说是顺嘴一提，珍舅舅便应了。如此，媒人便又多了一个。”

&esp;&esp;李老夫人微微颌首，道，“除了出身，别个我瞧着，阿凤是个不错的孩子。他年纪小，就有些未定性，不过，倒也知道规矩。待你，亦是十分真心。”

&esp;&esp;李镜道，“哪里就有十全十美的人呢？人这一辈子，不过几十年，何不顺心畅意的过。”

&esp;&esp;“阿镜啊，你性子能干，故而，为人便强势。你生在侯府，见识过权势富贵，故而，眼下并不将这些放在心上。女人哪，弱也不成，被人欺负，可太强了，难免有些坎坷。”李老夫人缓声道，“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句话，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家时，看得是你父亲的权势地位。待出嫁了，就得看丈夫的前程。待丈夫过逝，就要看儿子了。你得知道，咱们女人，不是直接拥有权力的人。我们的权力，是自男人那里获得。你也见过来咱们家奉承巴结的那些太太奶奶们，能到咱们跟前，还多是官宦人家的妇人。她们过来奉承，或是为了丈夫，或是为了儿子。她们各家的地位，犹远在盐商之上。”

&esp;&esp;“你以后出嫁，做了人家的媳妇，就是一府主母，就得为家族出头露面的做女眷间的来往。那时候，你来往的，皆是商贾妇人。纵是见到那些七八品小官家的太太奶奶，都要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必要时，还要讨好她们。”李老夫人道，“这样的日子，你想过吗？”

&esp;&esp;李镜点头，“想过。”

&esp;&esp;“想好了吗？”

&esp;&esp;“很早，我就想好了。”

&esp;&esp;祖孙俩这次的谈话，李镜谁都没有说，李老夫人也没有与拂袖而去！

&esp;&esp;秦凤仪虽然立志要在围棋上胜过景川侯，但自现在看，这志向还远的很。李镜的及笄礼则是近的很了。秦凤仪顾不得下棋的事，虽然早在船上送过了阿镜妹妹及笄礼，既然侯府要正式庆祝，秦凤仪出去跑了好几天，寻了一对五彩鸳鸯佩，就是他送给阿镜妹妹的及笄礼了。

&esp;&esp;秦凤仪是提前送过去的，还肉麻兮兮的与李镜道，“这佩，得打个结子才好佩，阿镜妹妹，你给我打，咱俩打一样的，这样才算一对。”

&esp;&esp;“还是这般口无遮拦，什么一对不一对的。”李镜嗔一句，问他，“近来与父亲下棋，胜负如何？”

&esp;&esp;秦凤仪道，“岳父还真难对付。不过，我现在棋力大进，我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能赢他了。上回下棋，我只输了一目。”

&esp;&esp;李镜笑，“父亲可问过你什么没？”

&esp;&esp;秦凤仪道，“岳父不爱说话，每回找他下棋，下完棋还要给他揉肩。你说，岳父身边这么多小厮，他怎么这么爱使唤我啊。”

&esp;&esp;“小厮是小厮，小厮跟女婿一样的？”李镜道，“你还不愿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