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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依拉女王一脸凝重的看着我,摇头道:“无论公主是用是办法,这对我乌孙风险都太大了。”
&esp;&esp;“巨大的利益往往都藏在巨大的风险后面,女王该知道,大祈还有一句话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事情本宫会做很好的安排,到时只需穆尔扎王子配合一下,若这件事成功的话,依拉女王不止可以带着穆尔扎王子风风光光的回乌孙,本宫更可以做主免了乌孙十年的岁贡。十年的岁贡对刚刚战败的乌孙来说意味着什么,女王应该比本宫更清楚不过。”我靠近依拉女王的耳边轻声说道,有份量的话不需要多大的声音。
&esp;&esp;留下还在沉思的依拉女王,我不觉加快了些脚步,我可不在这雪地里陪着她跟二百五似的站着了,见我走了,柳烟等人也快步跟在我后面离开了。
&esp;&esp;莘闵距离曲城不是很远,而我的那位惊世骇俗的姑姑在遇到我的姑丈公孙鹤后,后便如同换了一个人般,我那姑丈家境贫寒,却是个耿直的读书人,他当初作诗将我的姑姑骂的是狗血淋头,而本意是要将公孙鹤下狱的姑姑在见到公孙鹤后便再也挪不开眼。于是世界上最恶俗的戏码便出现了,两人不打不相识,不打不相爱,最后也算是成就了一出才子佳人的戏码。
&esp;&esp;而豫敏郡主因为下嫁贫寒书生公孙鹤开始被人们所接受,因公孙鹤贫寒惯了,过日子便也习惯了节俭,而我的姑姑成亲后就再无一些惊诧人的事迹出现了。公孙鹤体弱多病,姑姑也从未嫌弃过,凡事都要亲自过问,事无巨细的照顾着他,尽管如此,两人还是没能白头偕老。姑姑被封莘闵长公主后,公孙鹤也被封为了定安侯,两人一直居住在姑姑的封地莘闵,直到公孙鹤与世长辞。
&esp;&esp;每个人怀念一个人的方法都是不同的,很多人都会用守节来表示自己对一个人思念与忠贞,而我这位姑姑却又显示出了她的与众不同,她开始四处收集长的和公孙鹤相似的男子,圈养为男宠,无论是神态,气质,还是只是单纯的外貌相似,在她眼中都成了不同却又相同的同一人--公孙鹤。
&esp;&esp;而我在知道我这位姑姑的事迹后不得不感叹道‘这种烈女型女流氓,真是世所罕见呢’!
&esp;&esp;公主当年欲占春(下)
&esp;&esp;我看着面前的棋盘,手中握着已经被我的体温捂热乎的莹白棋子,久久的没有落下去,一直坐在我对面的月尘也没有催促我的意思,许是察觉到了空气里有些低迷的气息,就连素来喜欢叽叽喳喳的杨云落也是只字不语,静静的守在不远处,而永夜和文彦文宣更是站的远远的,一脸不想被我的低气压感染的样子。
&esp;&esp;“公主有心事?”月尘端起茶盏帮我蓄满了茶水,热气袅袅茶香扑鼻而来。
&esp;&esp;我将棋子扔回棋笥,端起青瓷盖碗幽幽叹了口气:“再过几天,莘闵长公主便要到曲城了,你不会不知道我的这位姑姑的难缠程度吧?”
&esp;&esp;“莘闵长公主吗?倒也是个至情至性的人,据说她钟情于自己的丈夫公孙鹤,曾用自己的血为其做药引,三年而不断,也是个奇女子了。”月尘往自己的盖碗中注满了茶汤,语气中有着淡淡的褒奖。
&esp;&esp;我抬头望着着根本就没有看我的月尘,漆黑的双眸微微闭合着,显示出一种别样的慵懒之态,因为冬天而显得愈发苍白的脸颊看起来竟和屋外的雪有的一拼。我知道他还有下文,我已经习惯了月尘这种不把话一次性说完的方式,静静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esp;&esp;果然,在发现我瞪着他等着他的下文后,月尘放下茶盏笑眯眯的说道:“今日的茶不好喝吗?月尘今儿早起身体有些不适,茶便吩咐文宣煮的。”
&esp;&esp;听到他说身体不适时我的心差点从嘴里蹦出来,手中的盖碗也一下子从手里掉了下去,好在冬天的衣服厚实,滚烫的茶水才没有烫伤我。可我哪来得及管自己有没有烫伤,我一下子起身扑过去去摸了摸月尘的额头,嘴里不住的问道:“是不是发烧了?会不会觉得头晕,还是嗓子不舒服?你怎么不早说呢?还在这里陪我下棋,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文彦,你去医馆请大夫来吧···或者我该请元方来,元方是御医···”
&esp;&esp;压根没意识到我自己的话说的杂乱无章,心中只记得月尘不舒服,可能很不舒服。一双手像抚摸着什么宝贝般小心翼翼的,生怕手稍微重一点就弄疼了月尘般。月尘自脸上抓下我的双手,紧紧的握着,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公主忘了吗?月尘有学医术的,大概只是昨儿夜里寒气重着了凉罢了,公主不必挂心。”
&esp;&esp;似乎压抑着的情绪经过这一惊吓就再也不能自制了般,我开始不争气的轻颤着身子,手用力的回握着月尘的手,终是忍不住的抽噎着道:“我要怎么不挂心?我又怎么可能不挂心,你明明知道的,可你却总是轻描淡写的带过去,你到底有心还是无心,有心···还是无心···”
&esp;&esp;我突然悲哀的想到,现下的我和尹玉泽又有什么区别呢?同是为了喜欢的人弄丢了自尊,他比我幸运的是没在严洛面前那么丢脸,可我却在月尘面前如此泣不成声,终究是他比我幸运。
&esp;&esp;“这便是那朵红梅吗?”月尘伸出手指轻触我眼角下的那朵遇泪则显的红梅,有些冰凉的手指粗皮到我有些微热的脸颊莫名的觉得舒服。
&esp;&esp;我泪眼朦胧的看着月尘,尽管眼泪有泪看不清,可我还是努力的睁大着眼睛看着,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esp;&esp;“公主这朵红梅在遇到公主的泪之后才会显现出来,平日里虽看不到,可却知道它在那里,既然知道在那里,又何必非要显现出来呢?”月尘说着拿出娟帕轻轻帮我擦起眼泪来,动作很轻柔。
&esp;&esp;既然知道在那里,又何必非要显现出来呢?这一直是月尘对我讲过的话中我记忆最深刻的,即便多年后我知道这或许是句谎话,可我却一直不舍得相信那是假的。
&esp;&esp;大年初八,莘闵长公主由莘闵来了曲城,父皇对我这位姑姑一直是非常礼遇的,不然也不可能在封她为长公主后,她的丈夫也会被封定安侯。三哥和六哥出城三十里去迎接,我窝在长乐宫里对着一副丹青上下研判着。月尘说这画中的人便是那连我也是未曾谋面的姑丈,定安侯公孙鹤。说来也巧,这公孙鹤早年曾卖画为生,这幅丹青便是他画给自己的,而月尘也素来喜欢作画,机缘巧合之下这幅画便被月尘买到了。
&esp;&esp;我看着画中还是青年时期的公孙鹤,长身玉立,一身天青色长衫,宽袍广袖好不风流。不是绝美的脸颊,看起来却是极为的舒心,似乎天地之广大都不及他眉间的那股洒脱之气,这样的男子,也难怪我那姑姑会改了一身的毛病倒追他。
&esp;&esp;我不免觉得有些忧心起来,那穆尔扎和公孙鹤半点相同之处都没有,要俘获我这个精明的姑姑的心可是有不小的难度,交待柳烟收好画轴,我抬眼望了望外面,估摸着我这姑母很快便会来造访的。果然,我这里正想着,那边内侍便通报道:“长公主到···”
&esp;&esp;还未等我到门口去迎接,一个有些慵懒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呦,好气派的长乐宫,好气派的长乐公主呀!本宫这个做姑姑的这辈子怕是望尘莫及了。”
&esp;&esp;话说到一半,便和要出门迎接的我走了个对头,我瞄了一眼保养得当,看起来顶多有三十多岁的姑姑,在柳烟的搀扶下盈盈的福了下身子,说道:“城儿见过姑母。”
&esp;&esp;“呦,起来吧,本宫可不敢当,皇上都舍不得你多拜一下,本宫就更不敢了。”嘴上说着不敢,姑母却径直从我身边走了过去,连要扶我一下说些体己话的意思都没有。
&esp;&esp;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自不会去没事找事的要和姑母说些什么,儿时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从未见她给过谁好脸色,除了皇后赵惜若,在她眼中似乎所有人都跟敌人似的。柳烟奉上茶来,我拿眼角瞟着这位很是具有传奇色彩的姑姑,眉眼和父皇很是相似,不过好像总是恹恹的,对什么都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薄薄的红唇贴上青瓷盖碗,浅尝着碧绿的茶汤,看那嘴型就知道这个人得多刻薄。
&esp;&esp;“本宫刚回宫,便听说长乐公主身体不适,未能亲自来迎接本宫这个做姑姑的,本宫琢磨着,既然长乐公主不方便去迎接本宫,本宫便只有亲自亲自来瞧瞧本宫这个侄女了。”果然,薄唇一起,便是算不上客气的客气话。
&esp;&esp;我了扬起抹浅笑:“姑姑如此客气,城儿真是受宠若惊,今日城儿确实身体不适,父皇便恩准了城儿留在自己宫中休息,父皇说,横竖姑母都是自己人,比不得那些个小国使节之类的,哪需要如此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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