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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第2页）

&esp;&esp;小先生远远站着，听他这么说，往这边走了几步。

&esp;&esp;梁叔用严重充血的左眼看着他，没有动。

&esp;&esp;“你握！”宝绽像个任性的孩子，催他。

&esp;&esp;梁叔应付着握了握。

&esp;&esp;“使劲！”宝绽又要求，同时用力攥紧他。

&esp;&esp;小先生走到床边，定定看着，他是关切的，只是作为主人，不好表现出来。

&esp;&esp;当手掌被用力握住，任何人都会忍不住回握，梁叔也是，狠狠的，他握了宝绽一下。

&esp;&esp;“你看！”宝绽露出惊喜的神色，“你的手多有劲儿！”

&esp;&esp;这一刻，梁叔的眼睛里有了光，虽然只有一点点，但他缓缓笑了，温和地向宝绽点了点头：“会好……会好的。”

&esp;&esp;“对，”宝绽擦了擦他头上的汗，“会好的，等你好了，来如意洲听我唱戏，”他有点埋怨的意思，“你还没来听过呢。”

&esp;&esp;“听……要听……”梁叔的口齿不灵活，宝绽就陪他慢慢地聊，小先生拖了把椅子坐在旁边，其实也没聊什么，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可心不在焉地听，跟着笑一笑，再一看表，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

&esp;&esp;梁叔容易累，宝绽起身告辞，临出门，小先生抓起外衣：“我送你。”

&esp;&esp;宝绽挺意外，但没客气，两人推门出去，一堆保镖立马围上来，宝绽不自在，小先生却习以为常，他们走楼梯到一层，那些人隔着几米远远跟着，到大门口，该分手了，小先生这时来了个电话。

&esp;&esp;“世上的人儿这样多，你却碰到我，”那么年轻的人，却用一首七十年代的台湾老歌当铃声，“过去我没有见过你，你没有见过我……”

&esp;&esp;他接起来，歌声断了，宝绽的心却像被一把刀从中间割过，火辣辣地疼。

&esp;&esp;是新加坡港口那边的事，小先生随便交代了几句，放下电话转过身，“goodbye”正要出口，见到宝绽的样子，他愣住了。

&esp;&esp;那是一张惨白的脸，眼窝湿润，并没有泪，只是眼底发红，像涂了两道血色的眼线。

&esp;&esp;“你……怎么了？”他问。

&esp;&esp;宝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低下头，应该说一句“没事”或者“再见”，但他什么都没说，扭过身，径直走出医院的大门。

&esp;&esp;很多年了，宝绽没听到过这首歌，凤飞飞的《巧合》。

&esp;&esp;让他想起妈妈，还有不幸的童年，饥饿、眼泪、思念，伴着这一切的，是桌上老cd机里的歌声，属于妈妈的歌声。

&esp;&esp;突然，手机在大衣兜里响，他掏出来一看，是匡正：“喂……”

&esp;&esp;“宝儿！”匡正的声音很急，能听到拖箱子的声音，“你没事吧？我刚刚给时阔亭回电话了，我现在就买机票回去！”

&esp;&esp;宝绽停住脚：“不、不用哥，事情已经解决……”

&esp;&esp;“我的心静不下来，”匡正在那边也停住，叹了口气，“这边的班黄百两他们可以带，但你，我必须自己守着。”

&esp;&esp;

&esp;&esp;第二天，宝绽没去如意洲，一大早起来收拾屋子，昨天晚上他查了瑞士的航班信息，估摸着匡正天黑之前就能到家。

&esp;&esp;这么大的别墅，卫生一搞就是一上午，中午随便吃口东西，下午又琢磨着给匡正做手擀面，光是面还怕没营养，再弄两个猪蹄，香香地酱一下。

&esp;&esp;客厅里放着阿姆斯特朗的歌，whatawonderfulworld，衬着窗外的雪景、厨房里的蒸汽，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感，忽然手机响，宝绽关掉音乐，擦了擦手，屏幕上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喂？”

&esp;&esp;“你好，”那边报上姓名，“何胜旌。”

&esp;&esp;宝绽意外地眨了眨眼，名字是陌生的，声音却熟悉：“小先生？”

&esp;&esp;听到这个称呼，那边笑了：“叫我thongchai就可以。”

&esp;&esp;通差？这么怪的名儿，宝绽可叫不出口：“你好，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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