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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2页）

&esp;&esp;卫英纵沉思许久，看向一直静默不语的徐空月，问道：“将军先前不是让人去查了这位……慧公主的来历么？可有查到什么可疑之处？”

&esp;&esp;徐空月收回恍惚的神思，答：“宫中有记载，慧公主本是元嫔诞下的公主，因出生之时游川一带发生旱灾，被司天监批为命格不详，故被送至承天庵。”

&esp;&esp;他答完，唇角微勾，无声笑了一下，“而承天庵的种种一切，皆显示这位慧公主毫无异常。”

&esp;&esp;“既然毫无异常，”卫英纵沉吟，“那么先帝为何要将她封为监国公主？”

&esp;&esp;这个问题不光是徐空月等人百思不得其解，就连太傅、相国等人更是半点眉目都没有。

&esp;&esp;而明华殿中，让众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的慧公主正在逗狗。

&esp;&esp;她手里拿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折断的树枝，上面系着一颗从她披风上拆下来的毛球。白色的毛团子狗先是用嘴去咬，可一次次都被她快速将毛球扯走了。

&esp;&esp;等到狗狗失去了兴致，她又将毛球拎到狗狗的鼻子前，上下晃动两下。等到狗狗再次伸嘴去咬时，又故技重施。

&esp;&esp;一旁的小皇帝赵垣珩瞧得有趣，连忙道：“皇姐皇姐，让我玩一玩！”

&esp;&esp;慧公主便将树枝扔给了赵垣珩。

&esp;&esp;可狗狗跟他还不熟，压根不跟他玩，只一味往慧公主脚边躲。

&esp;&esp;赵垣珩又逗弄了两下，见狗狗仍是不搭理他，顿时泄了气，往地上一坐，就不吭声了。

&esp;&esp;慧公主瞧见这一幕，不由得好笑起来，一边将赵垣珩从地上拉起来，一边道：“陛下这是在同一只狗赌气吗？”

&esp;&esp;赵垣珩瞧见她温和的目光，并无半点责怪的意思，无边的委屈顿时翻涌了上来。他低着头，几乎哽咽着说：“皇姐，我不想做皇帝，我想要我母妃……”如今伺候他的余连公公说，做皇帝有千种好，万种好，人人都争着抢着做皇帝。可他却半点都感受不到。他只知道，自从自己做了这个皇帝，就再也见不到母妃了。

&esp;&esp;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同母妃回到凄凉破旧的庆仁殿，也不要独自住在空荡荡的明政殿。那里太大了，即便外面守着很多宫人，可夜半醒来，却再也没有人轻柔地为他掖一掖被子，也再没有人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哄他去睡了。

&esp;&esp;眼见着小皇帝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慧公主也收起了玩闹的心。她静默许久，才缓缓道：“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也同你一样，想念我的母亲。”

&esp;&esp;她这样一说，小皇帝立即抬起头看她，像是不知道她为何也会有这样的烦恼一样。他其实与这位慧公主并不熟识，只是皇祖母让他叫她“皇姐”，他便这么叫了。

&esp;&esp;母妃从前对他说，倘若有朝一日他在这宫中孤苦无依，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那么就去找皇祖母，她是这个宫里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esp;&esp;他是最听母妃话的孩子，母妃既然说皇祖母是唯一可以信任的人，那么他就相信皇祖母，也相信眼前这位“皇姐”。

&esp;&esp;他仰着头静静望着慧公主，原本以为她很快就会往下说，可她只是一直沉默着，连狗狗开始咬她的裙角，都没有一点反应。他忍不住拉了拉慧公主的衣角：“皇姐？”

&esp;&esp;慧公主这才回神，她望着小皇帝的目光满是他看不懂的忧伤。随即她又淡然一笑，笑意冲淡了那些忧伤，她整个人变得沉静柔和，仿佛春日清晨的与你何干

&esp;&esp;慧公主依旧无知无觉的样子，垂眼瞧着窗外。倒是小皇帝眼角余光瞥到了正朝这边走来的徐空月，立马站了起来，“徐将军！”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兴奋与憧憬。

&esp;&esp;徐空月朝他行了一礼，而后才看向慧公主。

&esp;&esp;帷帽垂纱重重，他根本看不清里面之人的容颜，此刻却在这人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丝熟悉感。他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刚刚所见的那一点儿容颜。

&esp;&esp;这一刻，他甚至有一种冲动，将帷帽从她头上扯掉，一堵她真实容颜。

&esp;&esp;然而大庭广众之下，小皇帝跟前，他还是没有这样做。垂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他才能抑制住不断翻涌上来的种种念头。

&esp;&esp;或许是他的目光落在慧公主身上的时间有些久，小皇帝望了望不动如山的慧公主，又瞧了瞧死死盯着她的徐空月。不知所措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徐将军，来此有何事？”

&esp;&esp;徐空月这才好似回过神，道：“微臣无意间发现陛下也在这间酒楼，特来请安。”他自然不能说，皇帝从打算出宫就尽在他的监视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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