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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节（第2页）

&esp;&esp;羽青鹰和羽青雀的孩子们也都在，年幼的以为祖母身子好了，开心极了，叽叽喳喳的。年长的懂事了，大概能猜到什么情况，不敢扫祖母和兴，把眼泪悄悄地抹到袖子里，面上装出一副笑脸。

&esp;&esp;有客人来送贺仪，管事怕打扰到他们，悄然进屋在羽青雀的耳侧悄声禀报。

&esp;&esp;羽青雀挥手，说：“请他们稍坐片刻。”陪着母亲用餐。

&esp;&esp;瑞临长公主吃了两口便又没了胃口。她病得久了，知道自己的情况，想是回光返照，怕是已经要走了。她笑着说：“我这辈子，没白活，没什么遗憾，也没什么牵挂，你们兄妹，我是放心的。”她说完，看向老晋公，说：“你莫伤怀，多学学镇国夫人，多带带儿孙，闲了打打麻将，找几个去度度假。”

&esp;&esp;老晋公说：“还说没牵挂。”

&esp;&esp;羽青雀忍住心酸难受，起身去把诏书拿来，故作轻松地说：“这个够您将来到那些嫡出姑姑、姑婆们那显摆了。”

&esp;&esp;瑞临长公主见是诏书，笑问：“怎么个显摆法？”她经历了一辈子大风大浪，如今一切都看开了，哪怕是对着天子诏书，也能淡然处之，况且，不用想都知道这诏书是她侄女的手笔，诏令不出南疆，除了比南疆王诏令好看点，没什么稀奇的。

&esp;&esp;瑞临长公主见到诏书上洋洋洒洒细细密密的写满了字，心想：“这么长的诏书还是很少见的。”她再细看，上面写的全是她的功绩，那一桩桩一件件的看得她眼睛有点发热，待看到后面写着加封太长公主时，眼睛都定在了上面，半晌没有挪开眼。

&esp;&esp;好一会儿过后，她才挣扎着要起身，但虚弱到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没能起得来，让丈夫和孩子扶她，然后对着南疆王府方向重重地叩了一个响头。

&esp;&esp;羽青雀待母亲叩完头，和父兄一起，把她扶回到椅子上。

&esp;&esp;瑞临长公主笑中带泪，把诏书捧在怀里，仿佛身上的精气神都在飞快流逝，她虚弱不堪，但脸上全是笑容，眉间眼尽是得意，仿佛这是她一辈子最风光的时刻。

&esp;&esp;她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大声说道：“值了，我这辈子值了，圆满了，畅快！”大凤朝九百多年里，

&esp;&esp;这些都是治下良民，他们反抗南疆并不是要造反，而是观念上的不认可。

&esp;&esp;这是新旧观念的碰撞，南疆推行的新政是推翻他们世世代代遵守近千年脑子里根深蒂固的观念。

&esp;&esp;这观念坚固到哪怕奴隶已经脱离了奴隶身份有了官身，面对贵族时仍会卑微到骨子里。奴隶主们理所应当地认为奴隶就是牲口，如今要让他们同牲口一起遵守同样的律法，那是耻辱。士可杀，不可辱！

&esp;&esp;奴隶是社会生产的主力，然而，他们跪久了，立不起来，缺少自主性，需要被驱赶着干活，宛若傀儡木人。

&esp;&esp;奴隶主们从事的是脑力活动，社会需要他们带动生产力去运行生产。奴隶主阶层，包括最底层的良民，哪怕是最底层的良民或穷苦的披甲人，家里都会养上几个奴隶去干耕种等苦累活计。

&esp;&esp;骤然之间，将奴隶们放归自由身，是会引起大乱的。奴隶主们不遵从南疆律令，那就是一纸空文。如果南疆照羽九玄所说，用诛杀的方式，会激起他们的拼死反抗，这就是实施政变激起民变。

&esp;&esp;裴曦把里面的道理掰开揉碎跟羽九玄讲。

&esp;&esp;羽九玄满脸狐疑地看着她爹，将随侍们全遣退，压低声音问：“爹爹是想把奴隶放归为良民？”这种传言一直都有，但更多的是曦公对奴隶太好，不过都掩盖在了将奴隶养壮是为了让他们更卖力地干活之下。

&esp;&esp;裴曦：“……”几千年的观念冲突，水土不服的情况，不太好跟她解释。

&esp;&esp;羽九玄见她爹不说话，便知道自己说中了。她对裴曦说：“父亲容我想想。”告辞离开，让她的文课师傅把大凤朝的礼法典籍找来。

&esp;&esp;她学的礼节、礼制都是融合旧制度新编的，原有的礼法制度只是作为闲余读物，她课业繁忙事务多，几乎没怎么翻看过以前的旧礼法。

&esp;&esp;羽九玄花了好几天，把大凤朝原来的礼法制度全部看完，她将南疆新政、大凤朝礼法制度、她爹拟定的管理庄园、作坊、矿厂等产业的制度摆在一起比对，便看出了问题。

&esp;&esp;按照大凤朝的礼法制度，奴隶想要成为良民极难，几乎没有翻身的可能。

&esp;&esp;她父亲的奴隶，可以自己攒钱赎身，可以通过当战奴、管事晋升做官，有很多奴隶被分派到村子里成为村民，除了种地除了交税还要交租外，几乎与良民没区别。

&esp;&esp;南疆新推行的制度，算是大凤朝礼法制度与她父亲定的管理制度的折中综合。

&esp;&esp;羽九玄可以确定，她父亲实施的那一套拿到大凤朝，只有你死我活。难怪他不敢有动作，愁到直揪头发。她回想了下别人告诉她的，她爹的发家史，忽然发现她爹能活到现在才是他最神异的地方。

&esp;&esp;裴曦见到长女翻看完大凤朝礼法出关，问她：“有主意了吗？”

&esp;&esp;羽九玄参考她娘亲的做法，建议双管齐下。

&esp;&esp;那些无主之地，交给她爹安排战俘奴隶耕作。城中那些地主豪商士族们，暂时不动，维持原样。刑律，以南疆的为准。这点是保障城里的那些有地有产业有奴隶的人不被屠戮，能够得到他们的拥护。从能让他们接受的刑律入手，慢慢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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