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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第1页）

&esp;&esp;她忽然间明白过来，之前十二阵灵伏身长跪，跪的根本不止闻时一个人，还有他身边的另一位。

&esp;&esp;她像豪赌

&esp;&esp;周煦？

&esp;&esp;卜宁？

&esp;&esp;闻时从没想过他们两个之间居然会有关联。尽管周煦身上有着很多与卜宁相似的特质。

&esp;&esp;一样天生通灵，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常常比别人卜算半天的结果还准。

&esp;&esp;一样灵相不稳，容易受蛊惑容易被附身，在笼里的风险比常人大得多。这是卜宁专修阵法的原因，似乎也是张碧灵不准周煦入笼的原因。

&esp;&esp;普通人从笼里出来，万事都会变成一场大梦，再不会记得。只在偶然的瞬间，觉得某个场景似曾相识。

&esp;&esp;偏偏周煦从笼里出来，什么都记得清。

&esp;&esp;闻时从无相门出来后进过的笼，除了沈桥的那个，周煦每次都在。就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注定要有一场相逢。

&esp;&esp;但闻时还是觉得难以相信，因为这两个人的差别太大了……

&esp;&esp;“这是……卜宁？”他百感忘言，错愕间偏了头，下意识向身边的那个人寻求答案。好像万事万物，只要这个人点了头，就是尘埃落定板上钉钉。

&esp;&esp;问完他才反应过来，这句脱口而出的话太理所当然了。

&esp;&esp;于是他看到了老毛诧异的目光。

&esp;&esp;那一瞬间，昔日的金翅大鹏瞪大了眼珠，差点扑扇起翅膀。

&esp;&esp;老毛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他看了许久，又把目光转向谢问，嘴巴开开合合地比划道：“他——”

&esp;&esp;他瞠目结舌，许久才憋出一句轻声的问话：“他好像——早就知道了啊？”

&esp;&esp;老毛本以为会在谢问那里得到同样惊诧的回馈，谁知谢问只是转眸看向闻时，没有说什么。

&esp;&esp;他们相隔仅仅一步，目光在静默中交错着，几乎有种纠葛不清的意味。

&esp;&esp;过了片刻，谢问才对老毛应了一声“嗯”。

&esp;&esp;气氛一时间变得有点诡异，跪了一地的人忍不住抬眸瞄了几眼。

&esp;&esp;他们不明所以，老毛却要疯了。

&esp;&esp;因为谢问的态度同样不对劲。

&esp;&esp;“你也知道？？？”老毛努力压低着嗓子，却掩不住“你”字的破音。

&esp;&esp;因为过于诧异，他连“老板”这个称呼都忘了。

&esp;&esp;他知道你是谁，不说。

&esp;&esp;你知道他知道，也不说。

&esp;&esp;老毛光是在脑子里绕了一下，就差点把自己套进去。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感觉到了这其中的微妙。

&esp;&esp;可归根结底他还是傀，不通红尘烟火七情六欲，哪怕比别的傀敏锐一些，更像人一些，更厉害一些，也依然无法完全摸透那些微妙的来源。

&esp;&esp;只能腆着肚子，用一种“试图看进灵魂深处”的目光，盯着他家老板。

&esp;&esp;谢问不再理他，只转过头，指着阴阳鱼两侧盘坐着的石像和周煦，对闻时说：“你看这两个像什么？”

&esp;&esp;他身上有旧日的虚影，长发红衣，领口雪白，下颔清瘦，说话间会拉出清晰好看的线条轮廓。

&esp;&esp;闻时有一瞬间的怔愣，又在他伸手指向周煦时乍然回神，匆忙调转目光看过去。

&esp;&esp;这一次，他终于注意到了那尊石像和周煦的特别——

&esp;&esp;他们背对背盘坐着，镇于阵中，低垂着头，像极了一个微微变形的“北”字，跟当年卜宁的印记一模一样。

&esp;&esp;他想起卜宁曾经说过的话：“这个印记不是北，是我生造的，将来跟我有点渊源。”

&esp;&esp;说这话的那一刻，钟思正倚在石卓边，吊儿郎当地抛接着山里摸来的松粒。庄冶把挑剩的石头重新包裹起来，说其中有些确实挺灵的，可以分给山下弟子用。闻时休息够了，正撑着枝干从老树上翻身而下。金翅大鹏从他肩头展翅而起，在松林间打了个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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