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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上,你也喜欢看书?”事后,唐数枕着我的手臂问我,我的眼睛确实一直盯着那些书。
“恩。你觉得没有,”我突然呵呵笑起来,
“觉得什么?”他顺着我的眼睛也看向那些书,
“一本书,从内容到装祯,造型可以抝了又抝;一旦进了书店接客,可抝的造型就只剩下两种了:一种是站着,一种是躺着。站着的,即常见的‘立式’,但不是‘玉立’,而是‘郁立’,很郁闷地立在那里,背靠背,面贴面,无缝隙地一本紧挨着一本,你知道,在书店里,书架的空间就像乳gou,挤一挤总是有的,”说到这儿,我自己都笑了笑,因为觉得自己确实挺喜欢拿“乳gou”说事儿,原来我就总跟喜耐说,“时间象乳gou”。
唐数见我笑了,他也没说什么,就一直望着我,我干咳了声继续说,“书那么挤着,费尽心机动足脑筋抝出来的封面或者腰封,一概惨遭埋没,不见天日。看不见面孔,只能以脊示人,难怪书越出越厚,书们的命却越来越薄。是不是,”我把手抽出来,又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蜷缩着,美美地呼了口气,
“另一种造型是躺着,这比站着舒服多了,体面多了。当然,能享受以坦胸露乳造型接客待遇者,只有特别能挣钱的畅销书或者被书店店主认定为具有挣钱潜力的书。旁边那一排排挤着站着的书,虽然也是爹生父母养,也是人手一个字一个字码出来的,却不应有恨。躺着多好啊,你知道,最省力的挣钱方法就是‘躺着挣’了,当然‘躺着挣’又细分以下两种情况:一,‘躺着也能挣钱’,如放高利贷;二,‘躺下就能挣钱’,具体事例就不举了---”说着说着,我觉着自己好象就正“躺下”着,可,能挣钱吗?
我似笑非笑地扭头看向身后的唐数,他瞪着我,脸黑的吓人!
“你是不是要我付钱?!”
我笑起来,很放荡,“你又不是没有钱,”
他却没有把这“杠”和我抬下去,“紫上,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觉得,我们是一种人,”他从后面抱住我,手轻轻覆住我的眼睛,“我刚才看见你哭了,”
“哭了又怎样,”我并不在乎,
他抱着我不做声,许久,他摇了摇我,“是没怎么样。”
没错儿,我们是一种人:没心没肺烂道德。
51
错晓推门进来时,我正蹲在地上叠那个脏被单,他一看见我愣了一下,马上反身微掩上门,就听见外面他的声音,“唐数不在,我一个人在里面等他算了,恩,晚上打球时再说。”
他一进来先咬着唇不怀好意地指了指唐数,又指了指我,然后直接扑到我身上,直捏我的脸,却是对唐数说,“好啊,唐数,把她拐这儿来也不找我?”我在他身下呵呵直笑,他咬我的唇角,我捏住他的耳朵直往后扯,人仰头望向站着正悠闲翻书的唐数,“你疯了?刚才都不锁门!”唐数笑笑,丢下手里的书,过来踢了踢错晓的屁股,“整个‘风扬’还有谁敢不敲我的门就直接闯进来?”错晓正在专心吻我的唇,吻地啧啧直响。
“唐数,那老东西真该修理修理,太不上道儿,”
此时,我在给唐数重新铺床单,唐数站在书墙边翻书,错晓从后面搂着他的腰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实话,两个美少年这样静谧地站着,真是赏心悦目。
“怎么修理,打他一顿?划不来,他那老胳膊老腿儿,打他一顿让他休息几天,还便宜他了,”唐数还看着书,嘴里清淡地说,一看,这就是个阴着坏的主儿,
“那———”就看着错晓那特招人的桃花眼朝我这边瞟过来,这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坏主儿,就看见他挨着唐数耳边坏笑着嘀哩咕噜,
我才懒地理他们呢,抱起脏被单起身就要走,
“诶!紫上!”唐数丢下书过来抱住我,“看你,把咱们紫上气着了,”估计,他在我后面正跟错晓使眼色呢,看见错晓舔着脸笑嘻嘻地就跑过来,也搂住我的腰,
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肯定没好事儿!
错晓殷勤地帮我把被单拿走放在桌上,唐数推着我坐回床边,他跑到我后面又是给我垂肩又是捏的,错晓也跑过来蹲在我身前象个小狗腿子给我垂腿,
“紫上,”错晓喊地那个甜,“帮我们个忙好不好,”
冷眼看着他们,我也甜笑,“喊我声‘妈’,我什么都答应你,乖儿子!”我轻佻地刮了下错晓的脸蛋儿,错晓要咬我的食指,我知道他那可是真要咬,连忙一缩,错晓还不放弃,我靠着唐数和他疯闹一团儿,
“紫上,真的,帮帮我们好不好,”唐数吻着我的额角,我抱着错晓有一搭没一搭地揪着他的耳朵,听着唐数在我耳朵边说着怎么回事儿,错晓也在旁边帮腔,
原来就是有一老教授,人家原来还是京城一特知名大学的教授,退休后高薪反聘到“风扬”来教他们这些纨绔子弟,人家一辈子严谨治学,对待这些兔崽子自然严格,这可招恼了这些骄娇二气的少爷们,本来就蓄谋着整他呢,今天又有个导火锁,他们一帮孩子里有个今天旷了他老人家一节课,被老爷子高调记过一次,这可算真正怀恨上了,唐数错晓是头儿,自然要掌舵。这不,他们把坏主意打我身上了,其实也就是个相当俗气龌龊的法子,“艳照门”,先迷昏老头儿,然后我“衣杉不整”上,然后“照片留念”,然后老教授“身败名裂”————主意俗气,可确实一针见血,现如今儿,教育部门就怕沾上这!
我想了想,甜甜一笑,“行!”眼看着他们就要激动地冲过来,我手一抬,“不过,下迷药的事儿也由我来做,你们只等着照相!”
“ok!没问题!乖乖紫上,就说我们是一路人。”
我讪笑。心想,一路人,呵,一路人。
53
坏水儿咽下肚就要看再吐出来是啐向谁了。我抱着窗帘敲门,然后轻轻推开门,“爷爷,我是洗衣房的,您房间的窗帘要换下来了,”
我微微笑,象个憨憨的乡下女孩儿。老教授端坐在他的书桌后,神态安详,静心屏气,正在一本用宣纸装订成的本儿上沾墨写字。
“进来吧,丫头,小心点儿。”他抬头朝我和蔼地笑了笑,然后再次定神在他的纸墨上。老教授姓蒋,他的脸好象天生严肃,所有的肌肉纹理都呈上弦形,好似一条条弯曲的弧度线,不怒自威,这就显得他做学问时犹为认真投入。
我爬上椅子发现自己还是不够高去拆那个窗帘,于是又跳下来,准备在椅子上再垫一个板凳,这时老教授发现了,连忙走过来。
“算了,孩子,让他们换个男孩儿来做这事儿吧,别把你摔着,”
我笑着摇摇头,“没事儿,我能行!”
估计是我憨实泼拉的模样感动了他,他一直没再回到书桌那儿,而是站在一旁一直抬头看着我换,怕我摔着。老教授的办公室在视野最好的一层,此时,正是夕阳西下,红彤彤的落日照在我的身上,红得很温和,柔软得像泡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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