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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第2页）

&esp;&esp;姚欢道。

&esp;&esp;沈馥之点头，探身伸手，揪准鲤鱼鳃部，倏地拎上案板。

&esp;&esp;鲤鱼垂死挣扎，扭身甩尾，劲大如驴撅蹄子。

&esp;&esp;姚欢忙上前摁住鱼腹，沈馥之抄起案头一把砍肉的大刀，横转刀背，“啪唧”往鱼头拍去。

&esp;&esp;鲤鱼头骨裂了，扭动渐息。

&esp;&esp;沈馥之换了把刀，咵嚓咵嚓去了鱼鳞，复又将鱼拎了起来。

&esp;&esp;姚欢舀起一大瓢清水，自鱼头到鱼尾，小心地冲走粘满鱼身的鳞片。

&esp;&esp;那一厢，美团又哗啦一阵，拿烧滚的水，泼了两遍案板。

&esp;&esp;待沈馥之将鱼再次平放到案板上，姚欢取出柳叶小刀，在油灯火头上烤了，略略晾晾，凑近大鲤鱼，自鳃下横划一刀跨过鱼腹，自脊背骨竖划一刀直至鱼尾，然后左手抠起鱼肉一角，右手继续捏住小刀，尖刃刺入，顶到鱼的胸廓骨后，慢慢往鱼腹部推进，直至取下半爿鱼身。

&esp;&esp;她又将鱼皮朝下，自己则蹲下身子，让目光与这片鱼肉平行，然后平端着刀身，靠那极为锋利的侧面刀刃，一点一点地割掉鱼皮上白花花的鱼肉。

&esp;&esp;邵清目不转睛地盯着。

&esp;&esp;“就是用这鱼皮？”

&esp;&esp;邵清问。

&esp;&esp;“对。”

&esp;&esp;姚欢答应着，已得到张尚仪的主意（上）

&esp;&esp;大宋皇宫，毓秀殿。

&esp;&esp;刘贵妃的胎龄已过七月，两名翰林御医分别搭了脉，都言之凿凿地说是个皇子，向太后和朱太妃自是紧张得不行，旁敲侧击地提醒官家，莫往毓秀宫就寝，只怕贵妃早产。

&esp;&esp;赵煦九岁起就被皇祖母宣仁太后管束。

&esp;&esp;在这宫里头，他对先帝们留下的女人，都没什么好感。

&esp;&esp;不论是和宣仁太后一样喜欢说道理的嫡母向太后，还是把那点儿心机挂在脸上的生母朱太妃。

&esp;&esp;偏这一阵，借着水患，朝堂上下又把黄河要不要从北边再改道回来的议题，吵得赵煦脑瓜子生疼，甚至犯了一次心疾。

&esp;&esp;回到后宫，又听嫡母与生母如此唠叨，这血气方刚的官家哪里还有耐心。

&esp;&esp;“前朝不是朕的前朝，后宫不是朕的后宫。朕，不如趁自己还没心气郁结到行不得路，直往陕西五路去，随便挑一路，挂个经略使，带着西军儿郎们冲杀一番夏人，夺它个十几座城寨回来，朕就算马革裹尸了，也算有颜面去见先帝。”

&esp;&esp;向太后闻言，怒叱一声“官家怎可如此妄言”眼泪就流了下来。

&esp;&esp;朱太妃更是哎呀哎呀地饮泣，先头那口凤团茶呛到喉处，又令她剧烈咳嗽起来。

&esp;&esp;皇后孟氏，倒是没那么丰富的情感，只将小帝姬拢在膝间，沉默地盯着一尘不染的青砖地。

&esp;&esp;每逢这样的时候，赵煦看着一屋子晦气面孔的成年女眷，鼻子里往往会似有若无地哼一声，冲皇后臂弯里的女儿福庆帝姬招招手：“帝姬来，爹爹带你去刘贵妃那里和妹妹玩，贵妃宫里的点心，最好吃。”

&esp;&esp;青年天子，其实比他三岁的小女儿，更爱吃刘贵妃做的点心。

&esp;&esp;话说刘贵妃，倒是从上回被自己构陷的市井厨娘姚欢那里，学了一手调味思路。

&esp;&esp;酸味。

&esp;&esp;东京人本就嗜酸如命，官家赵煦也是。官家平日下了朝，若在政事堂被几个宰相聒噪得郁闷，吃一笼热腾腾的酸馅儿馒头，气能消去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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