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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第3页）

&esp;&esp;夏天过去，秋天来临，四季更迭，弘治十八年的年历挂在墙上。

&esp;&esp;看到这个年份，张羡龄就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她让梅香把坤宁宫的年历都收了起来，报时只报月日，不报年份。

&esp;&esp;以防万一，她发了急信要在外寻药的谈允贤速速回宫。虽说太医院的太医很多，但她最信任的还是谈允贤。

&esp;&esp;四月的一天，张羡龄醒来，发现朱祐樘还未醒。

&esp;&esp;一片阴霾停在她心上，张羡龄推搡着朱祐樘，唤他的名字：“樘哥哥？樘哥哥！”

&esp;&esp;朱祐樘睁开眼，声音有些低哑：“什么时辰了……”

&esp;&esp;“管他什么时辰！”张羡龄一骨碌坐直了，用额头去贴他的额头，只觉微微有些烫。

&esp;&esp;她着急道：“你发烧了！”

&esp;&esp;朱祐樘低咳了两声：“不要紧，没那么严重，应该可以去上朝。”

&esp;&esp;张羡龄心里着急，什么体面都不要了，扯着喉咙叠声高喊：“传太医，快传太医——”

&esp;&esp;太医院院判刘文泰领着一众太医诊脉之后，说是风寒，要仔细调理。

&esp;&esp;开了方子，煎了药，吃了，不见好，到五月，朱祐樘已经完全不视朝。

&esp;&esp;张羡龄坐在塌边，直勾勾地看着卧床养病的朱祐樘，生怕一个错眼，他就不好了。

&esp;&esp;朱祐樘从昏睡中醒来，嘶哑着喉咙说：“到端午了么？”

&esp;&esp;“是，今日就是端午。”

&esp;&esp;“你吃粽子了么？”

&esp;&esp;“吃不下。”

&esp;&esp;“吃一个。”

&esp;&esp;“不要。”

&esp;&esp;“笑笑……咳咳……”

&esp;&esp;张羡龄忙贴上前去，把痰盂递过去。好一阵儿，朱祐樘方止了咳嗽。

&esp;&esp;他抬眸看向她：“听话，笑笑。”

&esp;&esp;宫人送来一茶盘粽子，张羡龄剥了一个，胡乱咬了两口。

&esp;&esp;朱祐樘问：“是什么馅？”

&esp;&esp;张羡龄蹙着眉，又咬了一口粽子：“是咸蛋黄肉粽。”

&esp;&esp;“很好。”他眉间有淡淡的笑意，“是你喜欢的。”

&esp;&esp;“我最喜欢的，是你赶紧好起来，陪我一起吃粽子。”

&esp;&esp;张羡龄想哭，却不敢落泪，怕兆头不好，因此努力把眼睛睁大，头也仰高。

&esp;&esp;朱祐樘长长久久地望着她，朝她伸出一只手。

&esp;&esp;张羡龄立刻把手搭过去，紧紧握住。

&esp;&esp;朱祐樘缓缓道：“成化二十三年二月初八，你我成婚。弘治四年九月二十四日，你生下寿儿，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esp;&esp;“别说了。”张羡龄哽咽道，“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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