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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一开始就算准了他对堂兄的嫉妒,用力量作诱饵,缓缓吊着将丁点嫉妒放大,他也果然不负期望咬上了诱饵,落到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挪威发生的事,绝不可能出现在东方。他低头坚定地做出保证,只得将心中所有感想生生吞进肚子。如果可能他一辈子也不想再看见这个怪胎。
慕羽朝他摆了摆手,他立刻领会到其中意思,不多说一句废话,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她面前。听见身后之人彻底离开,她才无所顾忌地对着墓碑流露出嘲讽。
除非所有人都能看透权力力量的本质,否则你们永远不可能翻盘,她小心地在墓碑上画着符号,悠闲得如同在和朋友聊天,你们早就清楚,栖桐。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为什么?
她看着石碑,疑惑、困扰皆是真心实意。他们前仆后继为着注定磨灭的意志牺牲,她历来便对如此行为百思不得其解。
墓碑孤独决然地淋着雨,不可能也不愿意再回答她。
她最后一次轻抚墓碑,状若无物地从中穿过:不过事到如今,答案都不重要了。
就连这块墓碑也仅仅是一副空得不能再空的壳子、一件用之即弃的工具。
刚刚站定阴冷的风便迫不及待想要钻入骨髓。狭小的牢房无门无窗,待久了连时间的概念都会丢失。她一抬脚便踩到了地上鲜血同不明液体的混合。
墙上钉着的血人四肢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眼眶中只剩下两个空洞。除开阴风拂过以及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鬼哭狼嚎,牢房中再无别的声响。
阿兹卡班和这座监牢比起来都称得上温馨小家。慕羽扫了一眼天花板上流动的数种魔法后才继续看着墙上快要不成形的人。论折磨手段如果贝拉特里克斯称第一那么无人敢居第二。
都是我自己的主意,脚步再轻微墙上的人也听见了,在这待久了很难不进化出敏锐的听力。全身上下只剩嘴唇最完整,他嗫嚅着重复了千万遍的说辞,没有其他人参与。
嘴里,脑袋中,他们也只能挖出这么一句话。
按照流程接下来会是贝拉特里克斯疯疯癫癫的大笑和开胃前菜一般的钻心剜骨,紧跟着眼见撬不出多余的东西,整间牢房都会回荡着尖刻的咒骂。如若有幸,他的身体又会成为哪一新型研究的试验品。
通常不会这么幸运。
你还是做了傻子。
轻柔和煦的声音压根不该属于遍布血腥与残忍的牢房,为阴暗沉郁的空气刷上了斑斓的色彩。许久没能大幅度扭动肢体,他几乎快要忘记支配身体的感觉。
疼痛提醒着他这不是梦见无数次的、盛满糖果香甜的列车隔间,不是那个阳光过于灿烂使得人昏昏欲睡的午后。
她来了。
眼珠没了,没有关系。他闭着眼也能勾勒出她亭亭袅袅站在面前的样子。自入学宴看破伪装后汹涌的好奇促使他不断临摹勾画,想要刻出湖水的深度,低估了深湖的危险,被澜澜水波蛊惑着,即将化为白骨烂在湖底的淤泥中了。
他列了咧嘴,却发现如今连这样微小的举动都困难重重。
他们只保留了他说话的能力,没给予微笑的特权。
做了傻子,能让你回来吗?
明明看不见了,两只眼眶还能精准无误地看向她,然而慕羽再也不能从眼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从一开始就不能。
滴滴血泪落在了掌心。
你炼制的魔药可以损毁灵魂。你原本有机会成为魔药大师,让一身才华物尽其用,或者隐居在哪当魔药贩子,我也不会管。西奥多,她温柔地为他擦去血泪,言语中却没有多少情感,为什么?
她能理解邓布利多等人心存的大义,但对西奥多诺特的选择实在好奇了。总归顺路来一趟,她不介意稍微浪费一点时间。
西奥多诺特只是固执地重复:如果魔药没被发现,你就会回来吗?
才擦去血泪,很快便另有一行崭新滚烫的血珠滑落。
她不再管流淌的眼泪,欣赏着眼前的人形。莱斯特兰奇手段是有,可惜不懂艺术。
我一直在,从未离开。她将钉在墙上的手臂换了一个方向,还如同唱摇篮曲般轻声细语。
不,你走远了。一年级看着你对着那面镜子笑是我离你最近的时候,她第一次触碰他,那阵凉意将疼痛都麻痹了,二年级结束后你在霍格沃茨特快上研究炼金术黑魔法。
许久不曾进水,嗓子干涩到了极致,他舔了舔滑落至嘴角的血泪,将血水咽进了喉咙:炼金术塑造生命,禁忌中的禁忌。羽,你研究这个做什么?
血液太腥甜,他被呛到,干咳出声,眼眶中渗出的泪更多了,全身为数不多的血似乎誓要在今天流完:为了他吗?
慕羽顿了顿,没想到还能得到意料之外的回应。她沾了一点流落的血珠,端详了片刻,抬手拭去他继续涌出的泪,覆上了那双眼眶:为了他。
原来诺特早就意识到了。那么一切荒诞行为似乎都被合理逻辑串联。她不愿去深想这套逻辑,这同样是她的禁忌。
但她理解深藏在背后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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