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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2页）

&esp;&esp;他知道穆离渊攻上沧澜山，可江月白居然还没忘了给各家传信，甚至笔墨间淡然无常不见丝毫异样，这套戏演得漂亮。

&esp;&esp;沧澜门没有被魔焰摧倒，各家谁也不敢妄动。

&esp;&esp;纪砚看着纸张烧完，低声说：“进来。”

&esp;&esp;一个黑影从房檐上落了地，轻飘飘的，没有声音。

&esp;&esp;是玄书阁的“飞鸟”。

&esp;&esp;纪砚没有抬眼，把烧尽的纸扔进了脚边铜盆：“查得怎么样。”

&esp;&esp;飞鸟暗探跪在门槛外：“魔族已经撤出沧澜山了。”

&esp;&esp;纪砚动作一停，抬起头：“全撤走了？”

&esp;&esp;飞鸟暗探点头：“是。”

&esp;&esp;纪砚向后靠在椅背上，沉默须臾，又道：“沧澜门内呢。”

&esp;&esp;飞鸟暗探说：“山门戒备森严，我们进不去。但校场的训练声重新响起来了，看样子是已经休整恢复了。”

&esp;&esp;“休整恢复”纪砚的手指搓卷着书页的角，喃喃道，“太快了。”

&esp;&esp;纪砚鼻梁与眉眼线条很锋利，不笑的时候只有冷酷。

&esp;&esp;暗探不敢抬头看这个时候的阁主。

&esp;&esp;纪砚闭上眼，皱眉沉思。

&esp;&esp;忽然，他卷着书角的手一停。

&esp;&esp;桌椅被推开，纪砚弯下腰在铜盆里翻找东西。

&esp;&esp;片刻后，他从灰烬里拣出了指甲盖大的一小片纸，碎片上只有两个残缺的字——“无事”

&esp;&esp;纪砚把烛台挪近，在光下仔细看这两个字。

&esp;&esp;夜晚很静，只有极其细微的虫鸣从远处传来。案头的蜡烛越来越矮，笔直烛身逐渐变作没有形状的红液，在底座里漫开。

&esp;&esp;纪砚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把纸片扔在了书页上，又悠哉地靠回了椅背。

&esp;&esp;飞鸟暗探伏身半跪，没有得到下一个命令时不敢抬头，直到他听见纪砚笑了一声。

&esp;&esp;纪砚笑着说：“这不是师尊的字。”

&esp;&esp;北辰仙君，不在沧澜门。

&esp;&esp;那沧澜门于他便不足为惧。

&esp;&esp;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esp;&esp;纪砚合上书页，笔架上的毫锥被这阵薄风吹得来回摆动。

&esp;&esp;他伸手挑出最中间的一根——

&esp;&esp;宝器雾障禁制消散，露出霁蓝釉与绿松石交错打磨的笔杆，青松黛石，仿若名画镶嵌三寸天地间。

&esp;&esp;碧霄星坠寒风尽，苍梧翠柏如浪起。三色兼毫的笔尖是从画中涌出的飞瀑，磅礴而下却落纸柔软，将笔中狂风化作一点墨香。

&esp;&esp;此笔名曰“无声”。

&esp;&esp;不青山仙书会，纪砚曾执此笔题诗山壁之上，衣袖翻飞之间石屑崩溅！

&esp;&esp;“风过崇峦花有信，雪来岚岫山不青。笔动层汉画云开，浓墨滴落三两星。”

&esp;&esp;烟尘四起又坠落，云开雾散，一道孤月照亮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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