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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赵妈妈和伺琴呢?”宋研竹问。
&esp;&esp;初夏摇摇头道:“伺琴姐姐听说伺棋姐姐死了,立时便昏死了过去。大夫人已经让人去请牙婆回来,似是要卖了伺琴姐姐。大夫人还让袁管事也立时交出账房一切事务,让他离开宋府,袁管事不肯,说伺棋姐姐是咎由自取,他对大夫人却是忠心不二,若是大夫人不放心,可以让他做长随,做杂役,只别让他离开府里。伺棋姐姐死的,真是……死不瞑目呢。”
&esp;&esp;宋研竹叹了口气,道:“也怨她不本分,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esp;&esp;初夏眼神一闪,低声道:“大小姐在园子里跪了一个时辰,表小姐知道后,哭着到老太太跟前求情,老太太不肯见她,她就在老太太屋前跪着,说是不能因为自个儿的原因害了大小姐。陪着跪了个半个时辰,帕子哭湿了好些条,直把老太太都哭心疼了,才把大小姐召回来,当着表小姐的面训斥了她一顿才饶了她。老太太抱着表小姐哭了一场,说是要将她屋里的丫鬟都换过,明日就让牙婆来,让表小姐自个儿选中意的……”
&esp;&esp;“全给换了?”宋研竹冷声问。初夏点点头,道:“奴婢在回来路上遇见伺书姐姐,她对我说,赵妈妈和伺琴姐姐时常趁着表小姐不在时在表小姐屋里晃悠,赵妈妈更总找幼圆拉家常,话题总绕不过姑老爷……伺棋姐姐却从不这样,许是受了上回的教训,她在表小姐跟前也算是尽心尽力伺候,哪想到还落得这样下场。”
&esp;&esp;初夏欲言又止,宋研竹却恍然大悟:袁氏派到赵思怜身边的都是自个儿的心腹,想来也是想弄明白赵思怜口中的那笔“我爹留下的钱”究竟在哪里。也怪袁氏轻敌,竟真将赵思怜看做一个弱不禁风的天涯孤女,哪里想到,她竟三两下之间,便将袁氏留在她身边的暗子全给撬开了,还顺道送了袁氏这么大一份礼物!——不,赵思怜竟连自己也算计进去了,若不是她抬手一挡,只怕此刻自己的脸也已经毁了!
&esp;&esp;好一个赵思怜,当真好一个娇滴滴弱不禁风的赵思怜!三言两语将一个院里的丫鬟洗了个干净,三言两语断送了一个人的性命,三言两语让袁氏和宋研竹找不出她任何错处——即便她们有所怀疑又如何,袁氏铲除了一个隐形的祸患,宋研竹还落了她一个天大的人情,他们没有立场怪到她身上去。
&esp;&esp;宋研竹眸色闪烁,心里头生起一阵凉意,许久之后,沉声对初夏道:“你同花妈妈说一声,明日起好生管教院里的丫头们,让他们万万记得恪守本分,若有哪些个惹是生非的,即刻卖出去,省得拖累了旁人!”
&esp;&esp;鱼蒙
&esp;&esp;那日之后,宋欢竹果然不理赵思怜。赵思怜便每日到宋欢竹跟前,亲亲热热地叫着,今日送上一只簪子,明日送上香囊,又亲自到老太太跟前说了宋欢竹一通好话。
&esp;&esp;老太太的脸色稍稍和缓,对宋欢竹的态度也有所好转。
&esp;&esp;宋欢竹私下里问袁氏,“我只觉那日的事透着蹊跷……怎么事事都这样巧,凑一块儿去了?”
&esp;&esp;袁氏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觉得,可她入府时间不长,东西不是她指使丫鬟婆子偷的,伺棋那小贱人勾引你、你爹……她又如何得知?你抢了她的锁片,更不是她强迫你的。我思前想后,这些事情凑在一块,除了巧合还能是什么?”
&esp;&esp;“可……”宋欢竹还要再说,却又说不上来,袁氏摇摇头道:“这些日子她在老太太跟前说了你不少好话,被你欺负成这样还向着你,我瞧她也不是兴风作浪的人,且对她好一些吧……”
&esp;&esp;袁氏说着说着便面露疲惫,这几日老太太对她极其不满,几次三番提起要整肃上下,还点名让金氏也帮着打理家事,好在金氏不答应,否则她的地位岌岌可危。还有宋盛远,那日当着老太太的面,斥责她嫉妒成性,无法容人,更是毒蝎心肠,要以“无子”、“善妒”、“口多言”等七处之条休妻。若不是老太太碍于颜面强压宋盛远,宋盛远当真要当场写下休书来。
&esp;&esp;袁氏嫁给宋盛远多年,一直极力阻止宋盛远纳妾,即便自己膝下无子,仍旧寻遍各种秘方,但求再生一子。老太太因为这个极为不满,明里暗里多次提起要给宋盛远纳妾,袁氏只当听不懂,勉强给宋盛远寻了几个通房,避子汤却从未断过。熬了这么些年,却不想让自个儿的远房侄女爬上了宋盛远的床。
&esp;&esp;前些年娘家袁家还算得力,这些年却渐渐式微,连宋盛远都少了几分忌惮,纳妾只怕是势在必行了。一想到这个袁氏就形容憔悴,压根无心细想赵思怜的事儿。
&esp;&esp;宋欢竹也是后来才得知伺棋的事儿,见袁氏这样,一时恨自个儿父亲无耻,一时又恨伺棋下流,又恨宋喜竹被宋研竹害得去了岭南,如今自个儿想说句话都寻不着合适的人。
&esp;&esp;这样一想,乖巧娇弱、事事都比不上自个儿的赵思怜就显得面目可亲了。
&esp;&esp;两个人再亲亲热热挽着手出现在宋研竹跟前时,宋研竹惊讶了好久,问了宋欢竹一句话:“大姐姐,伤疤好了,疼也忘了么?”
&esp;&esp;宋欢竹脸色微变,宋研竹不理她,带着初夏匆匆离去。
&esp;&esp;赵思怜绞着帕子难过道:“欢姐姐,我是不是哪儿得罪了研姐姐,我总觉得她不大喜欢我。”
&esp;&esp;宋欢竹冷哼了一声道:“你理她作甚!不过是受了旁人两句抬举,眼睛便长在头顶!”定睛看看赵思怜的脸,不由笑道:“许是瞧你长得比她好,嫉妒的?”
&esp;&esp;“姐姐又取笑怜儿,论咱们府里谁最好看,谁敢同姐姐比。”赵思怜红着脸低下头去,一句话说得宋欢竹哪儿哪儿都舒服了。
&esp;&esp;那一厢宋研竹匆匆上了马车,前往护国寺赴约。护国寺在建州城南的里水镇附近,宋研竹一路南去,将到丽水镇时,便见赵九卿的马车停在路边,车夫遥遥招手。
&esp;&esp;走近了,宋研竹上了赵九卿的马车,自家的马车在后头跟着,赵九卿挤挤眼,对她道:“今天带你看个好的!”
&esp;&esp;“什么?”宋研竹一怔,赵九卿不言语,指指里水镇的方向道:“今天是五显灵官大帝诞辰,里水镇的百姓会举办庆诞仪式,镇里上上下下都会张灯结彩,昼夜鼓乐不熄,设宴敬奉若是咱们赶得巧,还能看到“进乡祈火”的的仪式,高跷、马队都有,还有跳大神的呢!”
&esp;&esp;宋研竹一听来了兴趣,透过马车往外看,果然镇里熙来攘往,好不热闹。从前便听说里水镇有这习俗,今日却是鱼蒙
&esp;&esp;宋研竹视线穿过人群落在那马车上,只见车夫掀开帘子,一只手伸出来,墨色的衣裳,袖子口上绣着金丝边流云纹的滚边,那人手上还抓着把玉骨扇子。眼见那人要下马,宋研竹忙对陶墨言道:“晓得了。”
&esp;&esp;这一厢刚爬上马车,那一厢石为天搀着马车上的人下来,谦卑地弯下身子道:“王爷,这儿就是里水镇!”
&esp;&esp;朱起镇轻轻哼了一声,凝眉望了一眼石为天的匾额,慢慢道:“我听闻建州城里有间食坊极为有名,菜色精致味道独特,似是叫‘金玉食坊’,你这是盗了人家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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