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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撕破（第3页）

&esp;&esp;“四个月。”

&esp;&esp;“对，才四个月，”郑集英伸手比划了一下，画出半臂长短的样子，“就这么大点儿，又瘦又小，就靠喂点米汤也长大了……你也不大，只怕都没这床高，现在一站起来，我都要仰着头看你了。”

&esp;&esp;两人都笑出来。程朝把剥好的橙子切成小块，用牙签戳了递给她。

&esp;&esp;郑集英接过来，却顾不上吃，只继续回忆着：“后来你们都长大了，我也老了，除了做做饭洗洗衣服，也陪不动你们了，就只能你陪着夕夕玩。你们俩好得就像……像浆糊一样，天天黏在一起。”

&esp;&esp;“再后来，你妈妈回来了，你们就回家了，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一个比一个忙，反而生疏起来了，我看到你们现在这样就觉得惋惜。”

&esp;&esp;她的声音忽然有些颤抖，程朝看向她，发现她浑浊的双眼中隐隐闪着水光：“朝朝，你和夕夕到底怎么了？”

&esp;&esp;他一时愧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郑集英尚在病中，无力承担这样的真相，但程朝又不忍心欺骗她，只好囫囵地回答。

&esp;&esp;“我们……我们做了错事。”

&esp;&esp;郑集英以为他说的是自己摔倒的事。

&esp;&esp;“外婆早就跟你们说过，我摔倒和你们没关系，人年纪大了总要生病的……要怪就怪我，我应该晚一天或者早一天摔。”

&esp;&esp;“不是的外婆，”程朝听得难受，急忙打断她，“我和夕夕确实也疏忽了。”

&esp;&esp;“就算你们疏忽了，这几年你们做得也够多了，夕夕一有空就回来照顾我，你私底下也贴补了不少吧，外婆心里都清楚。”

&esp;&esp;“……我们也只能做这些了。”

&esp;&esp;“你和夕夕就是太看重责任了，外婆有自己的子女啊，哪有让你们来照顾我的道理？”

&esp;&esp;程朝忽然觉得胸口堵得慌，四年来，他和程夕一直背负着对郑集英的愧疚，或者更准确一点来说，是他们背德的愧疚，只不过这其中的一部分被转移到了郑集英身上，也让他们名正言顺地有了一个借口来赎罪。

&esp;&esp;“外婆，其实……其实我们还做了一件错事。”

&esp;&esp;“做错了那就改。”

&esp;&esp;“可是，我们都不想改正。”

&esp;&esp;程朝不敢看郑集英，只好深深地埋着头。他怕看到那宽慰的眼神，怕郑集英原谅他们。他和程夕总觉得，总要背负点什么，才能心安理得，倘若轻易被原谅，反倒没了底气。

&esp;&esp;郑集英摸摸他的头，忽然叹了口气。

&esp;&esp;“其实外婆也有做错了却没改正的事。”程朝看向她，听到她继续说，“我确实偏心了，这么多年让你妈妈受了不少委屈。”

&esp;&esp;“你姨妈是我终于可以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一些想法。

&esp;&esp;有个说法叫“中间儿综合症”，是说在多子女家庭中，出生顺序处于中间的孩子，往往是不被偏爱的那一个，因为长子常被寄予厚望，幼子又备受宠爱，所以中间那个就被忽略了。

&esp;&esp;我发现身边的人，尤其是父母辈的，确实存在这样的情况。而且不受宠的孩子长大后反而是与原生家庭连接更紧密的那个，ta一直渴望得到父母的肯定。

&esp;&esp;本文中的“妈妈”就是这样。

&esp;&esp;作为原生家庭的“受害者”，她没有从外婆那里得到过全心全意的爱，等她自己成为母亲后，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爱自己的孩子，甚至把孩子当作赢得肯定的一种方式，俨然成为了一个新的“施害者”。

&esp;&esp;当她看到外婆对兄妹俩的偏爱、哥哥对妹妹的偏爱时，会羡慕又嫉妒，又更使得她进一步控制妹妹。

&esp;&esp;在设计“妈妈”这个角色的时候，我没有把她定义成反面角色，而是看作一个可怜人。某种程度上，她和妹妹是对照组。她几十年的人生一直深受其害不可自拔，而妹妹已经渐渐意识到要逃离。

&esp;&esp;但逃离原生家庭是一个艰难且漫长的过程，不是人人都能像冉冉那样果断。妈妈固然控制欲很强，但她也确实曾给予过妹妹母爱，这就让妹妹多了更多的摇摆犹豫和不安全感。这是她心里的那座大山，也是他们能否在一起的一大挑战。

&esp;&esp;这是一篇骨科文，我却写了很多和亲子关系有关的内容，因为我觉得这种扭曲的亲情是他们在一起的很重要的原因，也是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esp;&esp;希望没有让大家觉得无聊。

&esp;&esp;接下来没有多少剧情了，主要就是看妹妹能否和解，或者说以什么样的形式和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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