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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2页）

&esp;&esp;王彤说：“那你听过那个音频吗？”

&esp;&esp;梁蔚眼眸闪过一瞬的惊惶，顿了下，犹豫着点点头。

&esp;&esp;”好听吧？”王彤说，“其实音频还没有现场效果佳啦，下次陈鹤森唱歌，大概就是高三的谢师宴了。”

&esp;&esp;高三，大概高三过后，他们就各奔东西，再无交集了吧。

&esp;&esp;陈鹤森那天来得晚，一进教室，就有男生调侃他：“森哥，什么时候再表演一会？”

&esp;&esp;陈鹤森手插着裤兜，懒洋洋地问：“表演什么？”

&esp;&esp;“再唱一首歌啊，你那晚唱得那首《日落大道》，我估计得在雁南一中流传好几年。”男生撺掇，“要不改天咱们私下里抽个时间再聚一次。”

&esp;&esp;“没空。”陈鹤森说。

&esp;&esp;“我这都没说什么时间呢，你就没空。”男生不死心，“你还能再敷衍点吗？森哥。“

&esp;&esp;陈鹤森扬了扬眉梢：“你都看出我敷衍了还问？”

&esp;&esp;男生“靠”一声：“我去，同学情还有没有了。”

&esp;&esp;梁蔚挺直脊背，注意着他和身后的男生在谈话。大多数都是别的男生在讲，他偶尔淡淡回应几句，但又不让人觉得疏离淡漠。

&esp;&esp;不知道那晚的她的反常，他有没有看出什么。梁蔚如今回想，忽然有点庆幸那一刻的怯弱，没有把那些话过早地诉诸口。不然她不知道接下来的高中生活中该怎么面对他。她和赵雯是不同的，赵雯表白失败后，还能如常地陈鹤森说笑，她不能。

&esp;&esp;而陈鹤森呢，他其实比班里的大多数男生早熟，优渥的家庭滋养出他行事作风比别的男生更成熟化，但又不会给人一种圆融的观感。班级的男生拥戴他的同时，其实也暗羡于他无法复制的人生，人总是趋向于靠近自己无法拥有的。但这些拥戴并非只是明面上虚假的应和，心里也是实打实的认可。

&esp;&esp;他其实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可是不属于她。

&esp;&esp;-

&esp;&esp;梁蔚这几天晚自习一下课不敢在校外停留，直接坐公交车回家。姥姥在家里住的这几天，总是要等她到家了，才放心回房间入睡。

&esp;&esp;周一那天的晚自习下课，梁蔚和宋杭杭在校门口吃夜宵也就耽搁了会，回到家里已经快要十点。

&esp;&esp;推开门，姥姥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开着，声音有点大。

&esp;&esp;姥姥姿势变扭地半坐半靠在沙发上，耷拉着脑袋睡着了。连她进门的动静都没听见，直到梁蔚轻轻拍了拍姥姥的肩膀，姥姥倏地惊醒，整个身体不可控制颤抖了下，才悠悠睁开眼睛：“哎，蔚蔚，你下课啦。”

&esp;&esp;老人晚睡，浑浊松弛的眼睛有些熬不住，显出些许疲态，梁蔚有些心疼：“姥姥，你可以先去睡的，我有家里的钥匙，不用特意等着我。”

&esp;&esp;“那怎么行哟，你没回来，姥姥哪里睡得着。”姥姥哎了声，按着沙发扶手坐起来，“饿不饿，给你下点水饺吃？”

&esp;&esp;“我吃过了，你快进去睡觉吧。”

&esp;&esp;周珍在南边待了一周，回来的那天是周五。

&esp;&esp;梁蔚在课间时，收到了小姨的一条短信，说她等会会来校门口接她回去。梁蔚微微蹙眉，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esp;&esp;小姨不在雁南市工作，是在隔壁的抚市，突然回来又要来校门口接她，梁蔚控制不住地猜测原因。一整节课都有些不在状态，期间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还差点答不上来。好在她学习成绩好，老师对她印象不错，并没有说什么重话，只是让她上课注意听讲。梁蔚点点头坐下。

&esp;&esp;李橙捅了捅她的胳膊肘：“你怎么啦？”

&esp;&esp;梁蔚苦笑了下：“没事。”

&esp;&esp;好不容易捱到下课铃响起，梁蔚收拾了了书包，这注定是个难熬不平静的夜……

&esp;&esp;回到房间，梁蔚拿出手机给梁国栋拨了一通电话。梁国栋去淮市的这一年多，这算是梁蔚第一次主动给梁国栋打电话。梁蔚不清楚别的家庭父女相处的模式是怎么样的，但她和梁国栋的相处方式有点畸形，若没必要，她几乎不会主动和他开口说话。在梁国栋喝醉了动手，她曾经不止一次想象过如果她的父亲不是梁国栋那会怎么样。

&esp;&esp;梁蔚记忆里最深的一次，是在她初中的时候，梁国栋和周珍吵架，拧着周珍的头往电视屏幕上撞，电视屏幕受不住外力的撞击呈蜘蛛网状般碎裂开，仿佛能把人吞噬进无尽的黑暗里。

&esp;&esp;电话那端是忙音，过了几秒，电话主动挂断。梁蔚再打过去，机械的女音传来手机已关机的提示音。

&esp;&esp;梁蔚没再继续打，面无表情地将手机扔到抽屉，门口传来敲门声，她走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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