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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5（第3页）

&esp;&esp;抬起头，彭震见到数十名老刑徒聚集在武库外头，他们在吟唱这首歌谣，那声音哀伤而庄穆。

&esp;&esp;随后又有更多刑徒加入，歌声回荡在孟阳城冶炼场上。

&esp;&esp;彭震轻哼两声，他也会唱。

&esp;&esp;冶炼场传来歌声，城门上守城的士兵连忙将消息传达给城中的长官，听到士兵的禀报，郑信和屈骏急忙登上城楼，往城外张望，此时云越人的歌声还没停止。

&esp;&esp;怎么回事？

&esp;&esp;屈骏感到不安，不知道这帮刑徒又想做什么。

&esp;&esp;郑信懂云越语，他仔细辨听，回道：是《青王颂》，一首云越歌谣。

&esp;&esp;摸了摸下巴，屈骏道：歌声悲伤，该不是他们头目死了？在唱挽歌？

&esp;&esp;越听越觉得像挽歌，屈骏拍手叫好。

&esp;&esp;他正在喜悦，忽然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道：不是挽歌。

&esp;&esp;屈骏回过头，见是昭公子灵，公子灵身边还跟随着太子的宾客卫平。

&esp;&esp;郑信问：公子也听得懂云越语吗？

&esp;&esp;昭灵摇头：以前在书上读过云越人的《青王颂》，是首庙堂祭乐，不是唱给死人听的挽歌。

&esp;&esp;越潜还活着。

&esp;&esp;听着歌声，昭灵能感觉到，越潜在云越人中拥有声望，这些云越刑徒爱戴他。

&esp;&esp;声调确实很苍凉，有很强烈的叙事感，让听者会不由自主陷入回忆，具有感染力，昭灵想起晚霞下的战场，想起射中越潜胸膛的那一支箭。

&esp;&esp;屈将军，只要紫铜山矿场那边有消息了，不管多晚，请务必派人通知我。

&esp;&esp;留下这一句话，昭灵步下城楼。

&esp;&esp;白日，紫铜山矿场驻军派人前往孟阳城求援，说是遭受到风益伯与刑徒的攻击，孟阳城派出两千名官兵奔赴紫铜山矿场平乱，到此时都没有那两千名官兵的任何消息。

&esp;&esp;很不寻常，竟是一点消息也没传回来，按说不应该是被全歼了。

&esp;&esp;昭灵和卫平返回议事厅，他和卫平在灯火下观览云越地图，商量对策。郑信很快从城楼下来，前来议事厅，他焦头烂额，积极想办法。

&esp;&esp;自从紫铜山矿场和孟阳城冶炼场的刑徒造反，守将屈骏也好，桓司马的幕僚郑信也罢，都将被问责，现在只希望能戴罪立功了。

&esp;&esp;郑信道：桓司马在章城领兵，我军主力都驻扎在章城和舒国边界，眼下只有余城有兵可以调动，最快后天早上能增援孟阳城。

&esp;&esp;该庆幸当紫铜山矿场遭遇袭击时，郑信就派遣人前往余城求援。

&esp;&esp;卫平摆手，更正：还有一支军队，由桓通率领，派往云越北部，讨伐贼目常贵。北部情况不如西南凶险，我已经奉公子之命，写出一封援书，连夜派人送去。

&esp;&esp;听到还有别的援兵，郑信大喜，合掌道：正好请桓通将军过来增援金谷关！若是贼目青王的部众攻下金谷关，与矿场和冶炼场谋反的刑徒里应外合，那将对我们大为不利。

&esp;&esp;如果金谷关失守，贼目青王将打通南部通往西部的通道，他的部众会一窝蜂涌入金谷关，将紫铜山矿场占为己有。

&esp;&esp;失去如此重要的铜矿生产地，融兵早晚得从云越退兵。

&esp;&esp;食指放在地图上绘制的金谷关上，金谷关以西是紫铜山，以东是孟阳城，以南就是贼目青王控制的云越南部土地。

&esp;&esp;此贼控制的郡县不多，位置却极好，就是将他的部众打残了，他也能逃亡梦泽，甚至经由梦泽逃去南郡。

&esp;&esp;这个青王，到底是何许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只身潜入冶炼场充当刑徒，还联合西部的贼目风伯益，一起煽动越奴造反。我生平从没见过这样的贼人，真是令人生畏。郑信喃喃自语，最后面那一句令人生畏，几不可闻。

&esp;&esp;卫平摇了摇头，只叹郑信身为桓司马的幕僚，却如此迟钝，青王的事迹早传遍泽郡和南夷郡，他却对这人一无所知。

&esp;&esp;昭灵道：此人名唤越潜，确实是越灵王之子，曾居住在寅都，后被流放云越。

&esp;&esp;他话语声刚落，郑信瞪大了眼睛，惊道：也是越津渡口的漕吏告诉公子此人身份和姓名吗？

&esp;&esp;昭灵道：不是。

&esp;&esp;没再往下说。

&esp;&esp;越潜，正是自己当年费尽心思保下性命，宠幸亲昵的人，最终他却成为了一柄刺向融国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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