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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说完拍了拍她的背,却眉头一皱,道:“方才我见你身法滞重,便觉不妥,现在你内力涣散,竟是功力大退之相,为何会如此?”
&esp;&esp;长亭抬起头,可怜道:“师父,徒儿是吃了散化内力之药,一时间又只寻得菁华草,却并未将毒解尽,功力也只恢复了十之三四而已。“
&esp;&esp;何浪不复方才嬉笑之态,难得正色起来,捏着长亭的手腕替她把了把脉,片刻后似是放了些心,笑道:“你体内并无余毒,你功力不能尽复并非那散化之药的缘故。“
&esp;&esp;长亭疑道:“不是因为那药?那为何我功力总是滞涩不前,我推敲遍了奇经八脉,却丝毫没有头绪,难道是因为我之前受伤太重,再难复原了?“说完心头似是被重重一击,她一直以为她功力不能尽复是因为赵权给她吃的药,如今看来,却并非那么简单。
&esp;&esp;长亭面色发急,她师父却十分淡定,只笑道:“你把之前中毒受伤的事跟为师细细说来。或许能找到缘由,亭儿不必担心,有师父在,定能帮你恢复功力的。“
&esp;&esp;长亭听得她师父宽厚安慰,心中一定,便一五一十将她如何被毒掌所伤,又因救人被打散内力,伤及心脉,后又落水失忆,种种经历全数告诉了她师父。
&esp;&esp;长亭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师父,我中毒落水后,曾为一神医所救,是他以金针激穴之法,替我激起体内生机,令我重续断损经脉,消除五脏淤血,否则徒儿想是不能再见师父了。“
&esp;&esp;何浪按着她的脉门,敛眉一想,忽的笑道:“亭儿可知,自己无意中冲破了本门心法
&esp;&esp;长亭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嗔道:“师父,你在胡说些什么呀!”
&esp;&esp;何浪想起自己捡到长亭时,她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孩,那时自己还未及弱冠,只知浪荡江湖,如今一眨眼,长亭已长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姑娘,也有愁心事了,不禁老怀大慰,笑道:“待你找到云程那小子,让他赶紧回山,把你俩的婚事办了,我亭儿这般好,若叫人抢走了,他可莫后悔!”
&esp;&esp;长亭被戳中心事,只嗔道:“师父,你不随我去找师兄吗?”
&esp;&esp;何浪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为难道:“为师就不去了,你师叔还在慧山脚下等我,我得赶紧赶回去,要不你师叔该等急了,乖徒儿,你就替为师走一趟罢!”
&esp;&esp;长亭听完不由得转了转眼珠,笑道:“师叔不是让你找到师兄吗?你这般赶回去可怎么跟师叔交差?”
&esp;&esp;何浪咳了咳,笑道:“有徒儿代劳,师父自然就好交差啦,你师叔好容易下一次山,为师想陪她到处走走玩玩。”
&esp;&esp;长亭知道自家师父心事,好笑道:“师父喜欢的那些,恐怕师叔看不上眼罢!”
&esp;&esp;何浪却也不在意道:“为师法子多着呢,还哄不好你师叔?!”
&esp;&esp;长亭嘲笑他,“您倒是哄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不见师叔动心?”想起他师父分明是再粗糙不过的汉子一个,却对气质清雅出尘的师叔痴恋不已,这么些年来,看得他笨笨拙拙地讨师叔欢心,却总不得法,谁知竟越挫越勇,再未放弃。
&esp;&esp;何浪被自家徒弟拆穿,丝毫不见狼狈,只还亮着一双虎目,叮嘱长亭道:“此番便是师父的机会,你可莫要拖师父后腿!”
&esp;&esp;说着却剧咳了起来,长亭忙上前为他抚背,急道:“师父,你没事吧?是方才为徒儿运功耗损过度吗?”
&esp;&esp;何浪平复了一下,挥了挥手,笑道:“老毛病了,不打紧!”
&esp;&esp;长亭眉间一紧,他师父本是练武奇才,却年少遭到重创,自此后便伤痛缠身,再难有所突破,忽的想起一事,颇为得意地禀道:“师父,徒儿有一好消息告诉你。”
&esp;&esp;何浪笑道:“是何好消息,说与为师听听。”
&esp;&esp;长亭笑道:“徒儿方才所说中毒,便是遇到了万毒手严坤,他将毒炼化于掌力之中,本想欺徒儿功力不及他,怎料却被我废了一双招子,他那徒弟也是不济,偷袭不成,反送了性命,倒是让他尝尝失徒之痛!徒儿总算为师父师叔还有师祖讨了些利息回来。”
&esp;&esp;此事说来话长,何浪的师妹秦姝,年轻时最是美貌无双,性子又冷清,因出身大家,虽入了何浪师门,却极少涉足江湖,那万毒手严坤机缘巧合之下为她所救,自此便纠缠不休,因何浪多次出头便也恨上了何浪。
&esp;&esp;及待秦姝为了聂云程的毒配置解药时,他本心胸狭小,因爱生恨之际,便设计让秦姝中了毒,却故意留下她性命,何浪拼着真元耗损救她,却给严坤偷袭,两人重伤之下几乎殒命,幸而他师尊出手将两人救回,可那时秦姝剧毒未解,何浪伤重垂危,他师尊为两人解毒疗伤耗尽功力,不久后便撒手人寰,西去了。
&esp;&esp;因此长亭师门与万毒手严坤可说是仇深似海,果然何浪一听,大喜之下连连朝长亭招手,笑嘻嘻地说道:“快细细与为师说来!”
&esp;&esp;长亭知道他师父本性率直单纯,快四十的人了,心性却还同孩童一般淳厚,忙靠过去,绘声绘色地把与严坤一战如说书般讲了一遍,听得何浪眉飞色舞,好不高兴。
&esp;&esp;待长亭说完,何浪看了看天色,笑道:“等回山之后你再细细跟你师叔说说,她定然开心,时辰也不早了,你我需赶紧出城,不知你这丫头怎么会招惹上那个晋王,城里现在到处都在搜拿你我师徒,天亮后怕是很难混出城,还是趁此刻天色未亮,速速出去的好。”
&esp;&esp;说罢便打头跃下了钟楼。
&esp;&esp;长亭此刻功力尽复,又有师父在旁,早一洗颓气,长眉一扬,提气一跃,内劲拉扯间,身如落叶,不费半点内力便轻轻荡荡地随她师父而去。
&esp;&esp;长亭查敌之法皆是从她师父所授,跟着她师父,自然不必忧虑会否被人缀上,二人轻功皆是顶尖,身法快如鬼魅,又耳聪目明,那些城中巡防哪里摸得到他们的衣角,二人轻轻巧巧地便已奔至城墙脚下。
&esp;&esp;那城墙高逾数十丈,绝非人力可以越过,长亭自不发愁,她师父总有办法,果然,她师父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双钢爪,递了一只与长亭,长亭一看,那钢爪下银光泛白,竟是系了根冰蚕丝线。
&esp;&esp;她师父“嘿嘿”一笑,道:“明白啦?”说完已抛出钢爪至城墙数丈高,借力一拉,人便轻飘飘地飞了上去,一起一落间,便已消失在城墙那头。
&esp;&esp;长亭嘴角一笑,看了看左右,依法而为,瞬间已翻越城墙,落至了城外。
&esp;&esp;长亭随着她师父急奔数里,二人停在城外一处密林里,何浪便要与长亭分道扬镳,长亭抓着他袖子不舍道:“师父,你这就走啦?”
&esp;&esp;何浪忽然想到一事,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塞到长亭手中,交代道:“这个是你师叔给云程配的药,找到他后,劝他回山,勿要陷得太深!”话音未落,人已掠至数丈之外。
&esp;&esp;长亭猛追几步,却只听到她她师父远远的声音传来:“亭儿照顾好自己!师父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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