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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芙绸抢前叩倒在地,颤声道:“殿下容禀,江姑娘夜里由侍婢服侍着睡下,是属下姐妹二人亲眼所见,夜里我等也是歇在外间,轮番值守,不敢有半点懈怠,屋中并没有任何动静,属下……属下也不知为何江姑娘就不见了踪迹……属下失职,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esp;&esp;赵权怒气上涌,一时竟有些气短,昏昏沉沉行了两步,脚下却绊到一样东西“哗哗”作响,赵权定睛一看,不是之前缚住长亭的铁链又是什么!
&esp;&esp;
&esp;&esp;赵权慢慢弯腰将那铁链捡了起来,手上缓缓用劲,竟连青筋都爆了起来,芙绸和芙蕖伏在下首,心中震颤不已,哪里还敢抬头,耳中只听屋外渐渐轰鸣的雷声。
&esp;&esp;片刻,方听见赵权寒声喝道:“张勉!”
&esp;&esp;张勉自屋外而入,小心道:“属下在。”
&esp;&esp;赵权神色冷峻却不复方才的怒火,凛声道:“传本王令,有刺客行刺本王逃匿,命金吾卫左、右街使即刻去各坊市搜拿!”
&esp;&esp;张勉心中一惊,不禁抬眸看向赵权,竟这般大阵仗,想是殿下此次动了真怒,面上哪里敢带出半分,口中忙称是。
&esp;&esp;赵权看了看外间的天色,此时仍是深夜,外间雷雨交加,赵权嘴角却溢出一丝冷笑,又寒声道:“她此时出逃,城门尚未开启,她定未出城,待城门开启之后,令城门守卫严查出城之人,年轻男子与女子皆不可轻放!”
&esp;&esp;“是!”张勉应诺。
&esp;&esp;“速去!”赵权拂袖道。
&esp;&esp;张勉哪里敢耽误,快步退了出去。
&esp;&esp;却听赵权吩咐下首两个女子道:“速去将焦衡叫来!”
&esp;&esp;芙绸、芙蕖本以为赵权盛怒之下必会严惩她二人,此刻吩咐她们,便如蒙大赦般奔去传焦衡了。
&esp;&esp;赵权将手中铁链摔至地上,疾步出去了。
&esp;&esp;雨势渐小,只听到天际沉闷的雷声,倦勤院周围的侍卫已随张勉去坊市搜人,院里的侍女们因半夜里赵权闹的那场,虽是惶恐惊惧,可过了这几个时辰也早歇了去,一时这偌大的院落里竟显得有些冷寂。
&esp;&esp;长亭住的房间里早已空空落落,再无人声,帷帐仍旧低垂,偶尔有外间的风雨吹进来,撩得帷帐拂动不已,暗色里,只听极细的脚步声自房梁上响起,若不全然注意,倒好似猫鼠走动一般。
&esp;&esp;衣衫声响,一人轻巧落地,地上铺了地毯,更显得她悄然无声,屋中因未燃烛火,此刻仍旧晦暗不明,那人轻轻打开窗,小心观察了一番,提气一跃便翻出了房。
&esp;&esp;此人正是长亭,说来也是巧,她本想乘夜逃走,因着雨势与雷声,倒十分好掩饰她的行踪,只是她功力并未尽复,仍旧是淤塞不前的模样,她推敲了这么些天,竟也未想出症结所在。
&esp;&esp;这些天她看似处之泰然,可心中早已有些焦躁,她失忆日久,也不知师兄现下境况如何,为何不与她相认,她悬心不已。又因与赵权种种更让她不敢继续再呆在此处,她深知赵权性情,如此却让她心中有些隐惧与愧疚,可让她自此留在赵权身边,却是她万万不愿的。
&esp;&esp;长亭并不是个爱思虑的人,拿定主意之后,便决定今夜便走,她功力未复,想要在芙绸、芙蕖两人眼皮子低下毫无声息地开窗逃走,也并非易事,况且还有院外那对护卫,也非易于之辈,若是一旦惊动,恐怕难以脱身。
&esp;&esp;长亭正在想如何逃走之际,却听院外声响,她灵机一动,便跃到了房梁之上,借着夜色与拂动的帷帐隐匿了身形。
&esp;&esp;因着是深夜,赵权突然而至,屋中并未有烛火,哪里能注意到房梁之上,况且因赵权素喜阔朗,他的居室向来未有什么隔断与遮挡,一眼便望尽,难以藏匿人,是以赵权与其他人皆未想到屋中竟还藏有人。
&esp;&esp;长亭亦是冒险,若是白日或是灯火通明时,她也难以遁形,她收敛呼吸,因外间雷雨声大作,又为她提供了绝佳的掩护,本也如此,便是如赵权这般精明的人,匆忙而来,见到长亭被中情形,也只想到她早已趁雷雨逃脱。
&esp;&esp;若不是赵权被梦中情形惊醒,匆匆而来,这倦勤院的人恐怕要到明日天明后才会发现长亭失了踪迹,那时恐怕长亭早已离城,此后天高地阔,谁还能找到她?
&esp;&esp;长亭心中亦有些庆幸与得意,赵权的到来反倒帮了她,倦勤院所有的护卫都撤去了,赵权亦在前院忙着部署捉拿她,后院本就清静,此刻天色未明,正是好眠的时刻,哪里还有人会注意到她?
&esp;&esp;长亭翻出房间,因内力未复,她便攀着院中的树,几起几落之间便翻出了院墙,她脚下未停,想着终于要离开这个鸟笼一般的地方,心中却雀跃得很,脚下也越奔越快。
&esp;&esp;她循着曾经探过的后院之路,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后院院墙边,天边已经有些发白,长亭扬眉一笑,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忍不住撮嘴轻哨了一声,脚踏着山石,借力纤腰一扭,便跃出了院墙。
&esp;&esp;长亭还未落地,夜色里却不知从何处悄无声响飞出一条软鞭,霍然紧紧地缠住了她的腰,长亭一凛,便要凌空换气,脱离那软鞭,只是她内力不复从前一半,仓促间内息滞涩,哪里还能如从前内力充沛时随心所欲运转真气。
&esp;&esp;她勉力提气,却仍是棋差一招,被那软鞭缠得死紧,软鞭绷直,一股大力将长亭往斜后方一拉,长亭真气与之相交,便知不敌,即刻便被拉了下去。
&esp;&esp;长亭急中生智,不再与那内力相抗,借着那人拉扯之力加速朝那人攻去,长亭催动内力,再加那人全力一扯,如此令长亭以快至肉眼难辨的速度攻至那人面门。
&esp;&esp;那人自然未想到长亭应变这么快,竟以一招便扭转劣势变为主攻,令他瞬间落至下风,转瞬长亭一掌已攻至他的面门,那人沉腰下坠,仰面以差之毫厘的间隙避开长亭急如风雷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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