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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节（第2页）

&esp;&esp;他话没讲完，陡然止住。因为?燕羽忽然朝他走来。三四米的距离，陈慕章却觉得每一微秒拉得无限漫长，他紧张得心跳要停止，几乎能?注意到他走路时风衣掀起的角度。

&esp;&esp;一瞬间，燕羽已走到他面前，离他很近；接着，他做了个陈慕章完全没料到的动?作——他拇指跟食指捏住他下巴。食指虎口处的壁纸刀刃附带着贴去下巴上?，坚硬，冰凉，锐利，危险。

&esp;&esp;陈慕章不知?是?屈辱抑或是?某种别的感受，他没能?动?，身体是?麻木的。只能?迎视燕羽的眼睛，漂亮的却冰冷的眼睛。他眼里?浮起一丝极罕见的鄙夷与狠烈：

&esp;&esp;“医生说?，我生病，是?因为?我只能?伤害自己，却做不出伤害别人的事。不见得。”

&esp;&esp;燕羽手一甩，陈慕章的头偏过去，“再害她?一次，你试试。”

&esp;&esp;chapter101

&esp;&esp;往往很?疲惫、焦虑，或潜意识里很恐惧的时候，燕羽会?做噩梦。

&esp;&esp;他的噩梦通常关于自己?，有?时是一些未发生的事：舞台上崩裂的琵琶弦，他断掉的手指，观众席里的杀手，宿舍走廊上追杀的人群。有时是一些已发生的事变换形式后的再现：跨年夜，血迹，被困在幼小身体里的他自己?，逼近的扭曲的人脸……

&esp;&esp;但这次，他的噩梦里出现了黎里。

&esp;&esp;陈乾商要欺负她，堂而皇之在奚音附初中部的教室里。教室里分?明有?很?多同?学，但他们都只是看着，在讲话，袖手旁观。

&esp;&esp;黎里在哭，他急得痛得快疯了。可一层透明的结界挡在他面前，他过不去。他拼尽全力也过不去。

&esp;&esp;燕羽惊醒时一身冷汗，慌忙伸手，黎里睡在他旁边，身影在暗夜里朦胧。夜很?静，他剧烈的心跳很?清晰。

&esp;&esp;黎里模糊瓮声：“怎么了？”

&esp;&esp;他怕弄醒她，慌忙平复呼吸，迎着她伸过来的手臂，将她搂进怀里，下颌贴在她温热的脸颊上，轻蹭了蹭，也模糊地嗯了一声，将她哄了过去。

&esp;&esp;她又安睡了。

&esp;&esp;等听到她呼吸平稳，燕羽才松开她，拿被子擦擦脖子和胸口的汗。

&esp;&esp;夜也安静。燕羽睁着眼，耳朵在寂夜里听不见半点声响，只有?她均匀的呼吸。他脑袋空空的，有?那么一瞬，想起身去街上走。可扭头看她，感觉到她的气息掠在他面颊上，他又没起。

&esp;&esp;房间?昏暗，书桌上电插板的开关处亮着微弱的蓝光。燕羽能依稀辨出黎里的睡颜。最终，他将手搭去她腰上，闭了眼。

&esp;&esp;但这一醒，很?难再入睡。几乎快到天亮，他才有?了隐约睡意。早上七点醒来跟黎里一道去学校，他精神竟也不太差。

&esp;&esp;因是周日，他没课。黎里去图书馆复习，燕羽陪她一起，说有?个想法跟她商量。

&esp;&esp;“什么？”

&esp;&esp;“我觉得短时间?内数学提分?很?难，不如?猛攻英语。”燕羽说，“你从去年就一直在背单词，有?基础在了；再把语法打通，提分?会?快很?多。”

&esp;&esp;黎里一想，有?道理：“数学就不管了？”

&esp;&esp;“不是不管，数学要细心，主攻选择、填空题，大题放弃一半。我前些天把你错题整理了下，发现有?些你实在搞不懂的，直接别学了，浪费时间?。把能搞懂的搞清楚。加上语文跟英语发力，凑够315分?就行。”

&esp;&esp;燕羽拿了张纸，把各科目题型分?值跟她算了下。按计划，拿315分?不会?太难。

&esp;&esp;黎里叹：“原来会?学习的人，脑子是这么想问题的。我学不进的时候会?死磕，越磕越丧。”

&esp;&esp;燕羽揉揉她头：“没事，还?来得及。”

&esp;&esp;三月剩下的日子过得紧凑平稳。黎里一面忙着文化课，一面准备《燃爆鼓手》最终赛段的比试，几乎所有?时间?用在正事儿上，半点不敢懈怠。

&esp;&esp;燕羽一边帮她复习，一边准备五月份的个人演奏会?及专辑录制。

&esp;&esp;这是他成年后也坐下来。

&esp;&esp;他后头的段峻宁戳他肩膀：“我刚好?像看见你爸爸了，他今天怎么来了？”

&esp;&esp;陈慕章回头：“借学校的录音室。”

&esp;&esp;“又要出数字专辑了？我得去听听，跟着练。”

&esp;&esp;“不是，他那琵琶学校的宣传曲。”

&esp;&esp;段峻宁往前趴了点儿：“诶，我听说你爸办的那艺术学校挺不错的。这次弦望少年组，帝洲分?赛区，他那儿的学生表现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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