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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抖着肩膀,靠着墙壁缓缓地瘫坐在了草地上,两人在拔腿狂奔了一阵之后,就再也使不出半点儿力气,吓得几乎连魂魄都快散了,好在眼前的灌木丛还算茂密,没那么容易被人发现。在努力地平息了慌乱的情绪之后,两人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摸到围墙边,朝院子里探了进去。却见那座颇为巍峨的阁楼在闻人海棠的一掌之下,竟然生生的坍塌了一半,像是经历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地震那般,断了柱子坍了墙壁裂了瓦片,整个人将屋子掩埋了起来,看起来十分的惨烈,看在白司颜和北辰元烈的眼里,更是触目惊心!可见,这一次,闻人海棠确实是被气到了极致!“天啦……”眨了眨眼睛,北辰元一阵咋舌,“老师他该不会一气之下,把自己给埋了吧?”“最好是埋了……”抬手擦掉额头的冷汗,白司颜仍然觉得背后一阵阴寒,有些后怕,“要不然,等他爬出来,被埋的就是我们了……”“阿言……我们这样真的好吗?我从来没有见过老师那么生气,居然吐血了!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被气得吐血……”“这个……”摸了摸鼻子,白司颜虽然心下有些发虚,嘴上却是不肯轻易认错,“也不能完全怪我们啊,是他自己太小心眼了,不过就是剪了他几件衣服而已,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吗?”“可是,你好像把他所有能穿的衣服都剪掉了……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没衣服穿了……”“对哦,”白司颜闻言一愣,突然想起来,“他刚才好像把唯一的一件让人拿出去烧了,哈哈哈……太好了,真是不做死就不会死!闻人海棠,你也有今天!”一想到小厮们扒开残砖碎瓦,从狼藉一片的废墟之中,把果奔的闻人海棠从满是泥淖的浴桶里拔出来的场面,白司颜的心情就瞬间晴空万里了起来,仿佛就算是下一秒就被人一刀捅死,都死而无憾了!“怎么,为师没有衣服穿,你很得意吗?”就在白司颜咧嘴嘴巴开心得快要手舞足蹈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冷飕飕的声音,吓得她当即就僵住了身子,差点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要死要死要死……被他听到了!虽然不被他听到,也是妥妥地必死无疑……怎么办,好想逃!可是腿就像是扎进了土里一样,根本一动都动不了!“啪!”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白司颜紧张得全身的毛都快竖起来的时候,忽然有人抬起手来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吓得她当场就眼皮子一闭,摇摇晃晃地晕了过去。倒地的一刹那,身后的人不由急急地唤了一声。“喂!阿言!”一听到是东倾夜的声音,白司颜“噌”的一下,立刻又睁开了眼睛,赶在东倾夜凑上来之前就唰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靠……你来干什么?差点被你吓死了好吗?!”对上白司颜怨念的目光,东倾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她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像是真的被吓得不轻,不由弱弱地解释了一句。“你们走了那么久都没回来,我有些担心,又听到这边传出了巨响,所以才特地跑过来看看……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随手往伸手指了指,白司颜有气无力,眉眼之间却是不乏报复的快感。“你自己去看看。”顺着她指的放心,东倾夜小心翼翼地走到围墙边,往里头瞄了一眼,继而满是诧异地扭过头来,一脸的崇拜!“不会是你们两个……把闻人海棠的屋子给拆了吧?!”“不,”白司颜双手抱胸,一副置身事外,跟她没有关系的样子,“房子是他自己拆的。”东倾夜显然不信。“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拆了自己的屋子?”“那是因为……”站在白司颜的身后,北辰元烈伸手指了指白司颜,对着东倾夜解释道,“……把老师的衣服给剪光了!”“……”闻言,东倾夜先是愣了三秒,待反应过来之后,才匆匆地走到白司颜的身边,低声道,“阿言,跟你商量一个事儿。”“什么事?你说。”“趁现在闻人海棠还没被挖出来,我们赶紧收拾行礼下山吧……这个地方太危险了,等他恢复了元气,我们再想跑就来不及了!”对于他的提议,白司颜表示很赞同。“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在下山之前,我还有一个未了的心愿……”“什么心愿?”“这个你们不需要知道,这样吧……你们现在先回去收拾东西,等我办完事以后马上就回来跟你们汇合……到时候院子南边的小树林里见,接头暗号是‘no—zuo—no—die—why—you—try’、‘no—try—no—high—give——five’,记住了吗?”“记住了,那你小心!”交代完后事……哦不,是交代细节之后,三人就兵分两路,猫着腰匆匆地离开了院子,只剩闻人海棠阴沉着脸色,靠坐在水桶之中,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破布条,伤心伤肝伤肺,悲痛而欲绝……所以……接下来这几天,在新衣服赶制出来之前,他到底要穿什么?!不行了,头好痛,虽然小厮送进来的画册里有很多漂亮的、现成的衣服可以买,但是完全不知道该选哪一件好……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修补裁缝哪家强?踏出黄字阁的大门,白司颜不由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高耸入云的山峦上,在那云雾缭绕宛若仙境的顶端,巍峨而又雄壮地矗立着的一座琼楼玉宇。在缎带般环绕的白云之中,金碧辉煌的天字阁在耀眼的阳光下,若隐若现,散发着神秘的光晕。很显然,白司颜所说的未了的心愿,就是在那座高高在上的大殿之中,那个俊美如神祗,温柔如暖阳的太子男神!不管别人怎么说,不管结果怎么样……她都要亲自去问一问南宫芷胤,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跟百里雪篁有一腿!如果真的像北辰元烈所说的那样,他们两个早就已经珠胎暗结,私定了终身,那么她也好彻底死了这条心,断了心里头那些奢侈无望的念想,从此专心致志地做一个能屈能伸的女汉纸!当然……最好那只是一个空穴来风的绯闻,南宫芷胤身心清白,不染尘埃!这样的话,她或许还可以考虑冒着生命危险留在天岐书院,废寝忘食发愤图强,争取在闻人海棠找到衣服穿之前,一飞冲天,晋升到地字阁!捏了捏拳头,白司颜深吸一口气,怀着十分复杂而壮烈的心情,迈出了上山的第一步。因为有了之前上山的经验,所以这一次变得轻车熟路了不少,没费上多大的周折,白司颜就喘着粗气爬到了天字阁的门口。鉴于是白天的缘故,天字阁的大门并没有关死,留了个小缝供人进出。见状,白司颜不由一喜,心道运气这么好,十有会逞心如意,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这么想着,白司颜即便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兴高采烈地跨过门槛走了进去,连带着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起来。然而,在天字阁的大院里转了一圈,也不见半个人影……本来天字阁就很大的,加之学生的数量又很少,整个大殿看起来就显得异常的空旷,要不是里面的摆设被擦得干干净净不染纤尘,白司颜都忍不住要怀疑这里面没人住了。本想着能找个人来问问,结果里里外外找了两遍,别说是人影,就是鬼影也没看见一个。不得已,白司颜只好走到后厢,按着之前的记忆摸到了南宫芷胤的寝屋里……可是,一连翻了七八个屋子,还是没有找见南宫芷胤的任何踪迹。“奇怪,他们到底跑哪里去了?”皱了皱鼻子,白司颜从屋子里退了出来,随手合上房门,正纠结着要不要放弃的时候,隔着百米的距离,忽而从远处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琴声,随着微风飘过屋檐,霎时间盈满了院子的各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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